第十八章
船员的事都包在你身上?”香农问。
“由我负责。”沃尔登伯格用肯定的口吻说,香农知道他是会照办的。
回旅馆后,香农给了贝克3600美元——剩下未付的军火钱的一半。然后他想努力睡上一会儿,可这并不容易。夜里,他热得大汗直流,脑海中总是不断出现停在港口的“托斯卡那号”和放在海关货栈里的武器。他暗自祈求千万别出问题。现在他离开成功已是那样地近——只要再跨小小的三步,他便可到达谁也对他无可奈何的地方了。
装船是在早晨7点开始的。太阳已爬上了半空,一个肩背步枪的海关人员在木箱旁踱来踱去。这些木箱是用小推车送上码头的,再由“托斯卡那号”上的大型起重吊杆吊上船。木箱都不太大,因此,弗拉明克和西帕内亚尼没等它们吊到舱底,就轻而易举地在半空中将它们拉到位置上。到上午9点,一切都已完毕,盖上了舱口。
沃尔登伯格曾命令轮机师努力工作,后者没说二话。香农后来才获悉:当这位轮机师在船离开布林迪西港三小时后,得知他们是在驶向他的祖国时,他突然分外听话。显然,他是个南斯拉夫正在缉捕的逃犯。船停泊在普洛切港期间,他深深躲藏在甲板下的轮机舱里,从不敢露面,谁也没来看望过他。
当香农看着“托斯卡那号”轰鸣着驶出港口时,他把剩下未付的那3600美元和齐尔亚克的500英镑塞给了贝克。这两人谁也不知道,在货上船后,他曾暗地里让弗拉明克悄悄地从中随意挑选五只木箱,分别撬开箱盖看一看。弗拉明克在看清里面的货毫无差错后,对站在他头顶甲板上的塞姆勒挥挥手,后者拧了把鼻涕;这正是香农翘首以待的信号。他这样做,是防备箱子里万一装的是一堆废铁,这在军火交易中是司空见惯的花样。
贝克收下钱后,给了齐尔亚克500英镑,仿佛就像这笔钱是出自他自己的腰包似的。齐尔亚克随后便拉着海关负责官员一起吃晚饭去了,贝克和他的“英国助手”香农则悄悄地离开了普洛切。
在詹姆斯·曼森爵士替香农制订的那份准备发动政变的百天日历上,这是第67天。
“托斯卡那号”刚一驶上大海,船长沃尔登伯格便开始整顿起他手下的人马来。他把三个船员一个接一个地叫进他的住舱,分别进行了三次不事声张的谈话。其实三个船员都不知道,如果他们之中有谁拒绝继续在这条船上工作,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发生在甲板上的不幸事故;再没有什么地方比一条在夜海上航行的轮船更适于安排一次天衣无缝的失踪事故了。在那间小小的船长室里,各站一侧的弗拉明克和杜普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拎起他们中任何一人走上甲板,扔进大海。也许正因为有这两人在场,沃尔登伯格才得以顺利地说服了他的船员,总之,谁也没有对船长的话提出异议。
沃尔登伯格从香农先付给他的2500英镑旅行支票中拿出1000来分成三份。那个正在为重新离开祖国而暗自庆幸的南斯拉夫轮机师,拿了250英镑塞进腰包,回机舱去了,他对此事一声没吭。大副诺比阿托,虽然一想起可能会在西班牙身陷囹圄就心惊肉跳,但是当600英镑装进了腰包,并且想到,如此下去有朝一日说不定能买上一条自己的船时,便又喜滋滋的了。甲板水手西帕内亚尼似乎对于这么一条装满非法物资的船上工作倒是兴高采烈,他一把抓起他那150英镑,欣喜若狂地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去了。走开时,他口中嘀咕着“这才是生活啊”。此人对于西班牙的牢狱根本一无所知,也几乎想像不出那是个什么模样。
谈话完毕后,大家一起拆开木箱,整个下午都在忙着检查武器弹药,把它们用塑料布裹上后,藏在货舱地板下面船壳的弯曲部分里。接着,他们再把那些拆开的地板重新拼放好,在上面堆上装那些衣服、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