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戈兰钻石
三天来,丰坦诺大楼那套住宅的主人每个小时都向那个号码打一次电话,但直到今天——1月4日,星期日——才有人接。他们在电话里说得很简单,结果只是让他在午饭前到西区一个很可靠的旅馆去,在那里的一个会客室与一个人会面。
那人大约60岁,深灰色的头发,衣着朴素,有文职人员的风度。他来后道声歉就坐下了。
“真对不起,这三天我不在,”他说,“我是单身汉,一些好朋友邀我到城外去跟他们一起过年。那么,出了什么事?”
那位主人简单地把经过告诉了他。他已经考虑了好几天如何讲述事情的经过和一些话该怎么说。那个人非常严肃认真地听他讲。
“当然了,你做得很对,”他终于开了口,“这事可能很严重。你星期四晚上回来的时候,叫没叫警察?或者,以后报告没有?”
“没有。我想最好先跟您谈谈再说。”
“咳,真遗憾,不管怎么说,现在有点太晚了。他们的技术人员,在三四天内能从保险箱的被炸中鉴别出一些线索。现在就很难说明白了。除非……”
“除非什么?”那家主人急切地问。
“除非你回来后,镜子仍在原处,屋里的一切都整整齐齐,你住了三天还不知道被盗了。这可能吗?”
“怎么可能呢?”那家主人说,“地毯的边儿都给掀起来了,那混蛋一定是沿着墙走的,以防踩到踏板上。”
“是啊,”另一位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不可能有这样利索的小偷,做完后连镜子和地毯都放好。他们也不会指望你到别的地方去躲三天。”
“我到哪儿去啊?我会给人看见的。我哪儿也没去。夜总会?旅馆?那我要登记的。”
“说真的,”他的知己说,“不行了,这不解决问题。不管是好是坏,反正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现在叫警察也来不及了。”
“那我他妈该怎么办啊?”那家主人急了,“他们可能早就躲得无影无踪了。”
“你老婆在外面要待多长时间?”那人问。
“谁知道啊?她愿意待在约克郡,我想,几周吧。”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把那个保险箱换上个新的,一样牌子的;戈兰钻石也换上复制品。这是需要时间的。”
“那么,被偷走的怎么办呢?”那家主人气急败坏地问,“不能丢了就不管啊,我得把它搞回来。”
“不错,”另一个人点头说,“听我说,你想一想,我的人跟钻石界的人有来往。这些宝石肯定要送到哪家去改头换面的,他们不能原样不动地就拿到市场上去卖,太显眼了。我要设法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贼和把东西搞回来。”
那主人站起来要走。他的朋友仍然坐着,忧心忡忡。那位穿着朴素的人同样也是很失望的,但他掩饰得好一些。
“你什么也不要做,对此事守口如瓶,”他叮咛说,“尽量让你老婆在乡下待得越久越好。要装得和平时一样。耐心等待,我会跟你联系的。”
第二天早上,约翰·普雷斯顿是涌回伦敦中心的人流中的一员。他们一共休息了长长的五天。因为他住在南肯辛顿,坐地铁来上班正合适。他在古治街下车,剩下的500码就可以步行了。他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人,中等个,结实,46岁,穿着风雨衣。虽然冷,但他没戴帽子。
快到戈登大街路口时,他拐进一所不显眼的大楼里。这可能是一座办公大楼,很坚固,但不是新式的,名义上是一个保险公司。只有到里面,才能看出与附近其他的办公楼不同。
不同的是,在大厅中有三个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收发台前,一个在电梯口,个个身高体大、肌肉发达,跟保险公司整天书书写写的人大不一样。任何偶尔想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