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我认为我扭伤了脚踝。”她说着开始叫了起来。这一天开始的时候很顺利,现在变得这么糟糕。
她的丈夫朝巷子的两头打量着,但这些古旧的木门全都上着锁,还加着防护铁条。相距几码远的高墙上有一道拱门,构成了这条巷子的一边。阳光从门洞里照了进去,似乎意味着里面有一处露天空地。
“我把你扶到那里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他说。
他把她从卵石路面上拉起来,于是她由丈夫搀扶着一拐一拐地走向那个拱门。原来那里是一个有旗杆的院子,院子里有许多玫瑰花盆,谢天谢地,墙边的阴凉处还有一把石凳。那个美国人帮着他的老婆坐到这把凉爽的凳子上。她如释重负地坐了下去。
在远处,当游行队伍的尾巴还在离开杜奥马广场时,前头已经进入了卡姆波广场,市民判官们已经对马匹和人员、行头、举止以及旗手的舞旗水平在品头论足了。在以后的赛马时,不管谁赢,装备最精良的同业公会参赛小组将会获得一件精工雕刻的银盘子。这件奖品很重要,而且在场的观众都知道。那位旅游者弯腰去查看妻子的脚踝。
“要我来帮助吗?”一个静静的声音说。美国人吃了一惊并转过身体。陌生人背对着太阳站在他的上方。游客站直了身子。那人细高个子,有一张平静的、起了皱纹的脸。他们都是同档年龄,五十五六岁,而那位陌生人已经有了白头发。在褪了色的帆布休闲裤和斜纹粗棉布衬衫的穿着下,他看上去像是一名流浪汉、嬉皮士,但已经不再年轻了。他说的英语富有文化内涵,但带有一丝口音,也许是意大利语。
“我不知道呀。”美国人带着一些疑虑说。
“你的太太跌倒了,伤了脚踝?”
“是的。”
陌生人往院内的旗杆石上一跪,脱去凉鞋,轻轻地按摩着她受了伤的脚踝。他的手指头很温柔,也很娴熟。美国人在旁边注视着,准备着在必要时挺身而出保护他的妻子。
“脚踝没有骨折,可我担心它已经扭伤了。”那人说。
“你怎么知道?”丈夫问。
“我知道。”那人说。
“是吗?你是什么人?”
“我是园丁。”
“园丁?这里的吗?”
“我种养玫瑰花、打扫院子、保持清洁卫生。”
“但今天是赛马庆典日。你没有听见吗?”
“我听见了。伤处需要包扎。我有一件干净的t恤衫,我可以把它撕成布条,还需要冷水以阻止发肿。”
“赛马庆典日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从来不看赛马庆典。”
“为什么?人人都去看了呢。”
“因为是今天这个日子。7月2日。”
“这个日子这么特殊吗?”
“这也是解放日。”
“什么?”
“31年前的今天,即1944年7月2日,锡耶纳从德军占领下获得了解放。而且这里还发生了某一件事,就在这座院子里,某件重要的事情。我相信这是一次奇迹。我去取水。”
美国人吃惊了。这位来自堪萨斯州托皮卡的美国人是一个天主教徒:他做弥撒和忏悔;他相信奇迹——如果奇迹是由罗马亲自批准的话。在他这次夏季游览意大利的计划中,罗马是最后一站。锡耶纳是后来添加上去的。他朝这座空荡荡的院子打量了一番。
院子大约有30码长、20码宽。两边围有高墙,至少有12英尺高,其中一面墙体上开有一个门洞,两扇大门敞开着,他就是由那个门洞进来的。另两边的墙甚至还要高,有50多英尺高,没有开口,除了一些裂缝之外,上面有屋顶,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大楼。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