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案
上了从巴伦西亚到阿利坎特的公路,路程只有92公里,他用了两个小时。
沿路的海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沙滩像一条金黄色的绸带,上面点点斑斑的是一些晒黑了的游泳者。天热得连一丝风儿都没有,海平面天际有一抹淡淡的云朵。
他进入阿利坎特市内,路过帕尔玛旅馆,他知道,美洲国家组织首脑萨兰将军的前秘书仍住在这里,写着回忆录。在市中心,他问了一下去那个别墅村的路,好心的人告诉他,在城外3公里的地方。他开车到了那个地方。
这里都是外国人的别墅。已近中午时分了。他兜来兜去,寻找照片上的房子,那照片他早已销毁了。打听到海边的路是一回事,但打听到哪所别墅的路却是另一回事,那会留在人们记忆中的。
快到1点时,他发现了那幢带黄色百叶窗的白房子。他检查了一下门牌上的号码和名字,然后把车停在200码以外的地方。
他肩膀上搭着旅行袋,像旅游者一样懒洋洋地向海边走去。他窥视那所别墅的后门。从别墅那里有条小路通向后面的一片橘子园,透过树木,看到橘子园和别墅之间只有一道矮矮的篱笆。他看到那个人正在用水罐浇花。一楼后墙上有落地窗,窗子大敞着,以便让风能吹进去。他看了一下表,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于是,又开车回到城里。
他在一家大餐厅中一直坐到3点钟,吃了一盘大虾,喝了两杯当地产的柔性葡萄酒,付了账就离开了。
当他又把车开到这片别墅区时,从海上飘来一片乌云,响起了闷闷的雷声。这在7月份是很少见的天气。
他把车停在橘子园旁边,把装好消音器的勃朗宁插在腰带里,把拉锁拉到下颌,向园内走去。园内一片寂静。他走出橘园,来到别墅后的矮篱笆前。当地人都在睡午觉。
开始下雨了,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一排大雨点打在他的肩上。他来到窗前时,雨大了起来,打在屋顶上砰砰地响。他很高兴,不会有人听到的。
在客厅的左边,传来几声啪啪的打字声。他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机,向书房的门走去。
阿奇·苏马上校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事,他看到一个人站在书房门口,正要站起来问他有什么事,却突然看到不速之客手中的家伙,嘴还没有张开,在雨声中只听噗噗两声响,两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第三颗又从2尺远的地方自上而下地穿入他的头颅,但这一颗他根本没有感觉到。科西嘉人在尸体旁跪下来,摸摸他的脉。他突然蹲起来,蓦地转向客厅的门……
第二天晚上,两个人,刺客和雇主;又在米奥林大街的咖啡馆碰头了。
头一天晚上,卡尔维就离开了巴伦西亚,半夜回到巴黎。今天早上给英国佬打了个电话,桑得森马上飞到巴黎。当他交出5000镑的那一半时,显得有点紧张。
“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吗?”他又一次问。
科西嘉人无声地笑了,摇着他的头。
“很简单,你的上校必死无疑,两颗子弹射入心脏,一颗穿过脑袋。”
“没人看到吗?”英国佬问,“一点儿线索也没留吗?”
“放心吧,没有。”科西嘉人站了起来,把几叠钱揣到胸前的口袋里。
“虽然干完后出了点小岔子,因为雨下得很大,来了一个人,看到我蹲在尸体旁。”
英国佬恐惧地看着他,“谁?”
“一个女人。”
“高个儿,褐色头发?”
“不错,长得还挺标致哪。”他低头看着雇主那惊恐万分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只管放心,我的好老爷,”他像下保证似的说,“万无一失,一起无头案。我把她也干掉了。”
(郝启成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