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说。
“秋天美国人就进驻阿富汗了。”马丁说。
“没错。那么你为阿富汗而战……但失败了。现在你希望为真主而战。”
马丁点点头。“正如酋长的预言。”他说。
哈塔卜博士平生第一次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他凝视着桌子对面那张留着一把黑胡子的脸,足足盯了半分钟之久,他的嘴巴半张着,握着钢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他说话了,犹如轻声耳语:“你……真的见过酋长?”
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哈塔卜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奥萨马·本·拉登。只有一次,他曾经看到一辆车窗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陆地巡洋舰”越野车从身旁经过,但没有停下来。而他愿意用一把刀子割破自己的左腕换来一次见面的机会,更不用说能交谈了,因为在他看来酋长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马丁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哈塔卜恢复了镇静。
“这一段你从头开始,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于是马丁告诉了他。他告诉他刚从白沙瓦的古兰经学校出来就作为一名小兵参加了他父亲的义勇军。他讲述了一次与别人一起巡逻,他们是如何在一个山坡上遇到了敌情,而那里只有一丛岩石可供隐蔽。
他没有提及任何英国军官、任何“吹管”导弹,也没有提及那架雌鹿武装直升机被击落的情况。他只告诉了震耳欲聋的机枪射击声,周围弹片横飞,岩石火星四溅,直至雌鹿最终弹药告罄,飞走了。
他叙述了大腿上好像被砸了一拳或被锤子敲了一下的感觉,然后被战友背在肩上穿过山谷,直至他们发现一个牵着一头骡子的人,于是让骡子驮上了他。
他还描述了被驮到了贾基的那些洞穴里,被交托给了那些在那里生活和工作的沙特人。
“可是酋长呢?跟我说说酋长吧。”哈塔卜催促说。于是马丁告诉了他。科威特人逐字逐句地记下了他们之间的那段对话。
“他对我说:‘有一天,阿富汗将不需要你,但仁慈的真主将永远需要像你这样的勇士。’”
“后来呢?”
“他更换了腿上的纱布。”
“是酋长更换的吗?”
“不,是与他在一起的那位大夫。那个埃及人。”
哈塔卜博士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然,那位大夫正是酋长的同伴和密友,艾曼·扎瓦希里医生。他曾率领埃及伊斯兰圣战战士与酋长会合,创建了“基地”组织。哈塔卜开始收拾纸笔。
“我不得不再次离开你。我要走一个星期,也许更长。你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恐怕还得戴着镣铐。你见到的太多了,知道的也太多了。但如果你真的是一位信徒,真的是‘那个阿富汗人’,那么你将会光荣地加入我们。如果不是……”
马丁回到了囚室里,科威特人则离开了。这一次,哈塔卜没有直接返回伦敦。他去了希尔顿酒店,在他的房间里闭门不出,认真地写了一天一夜。写完后,他用一部新买的“干净”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去了深水港湾。事实上,他的手机没有遭到截听,但就算有人截听,从他的话中也听不出什么意义。由于哈塔卜博士行事谨慎,从不出纰漏,所以他从未引起当局的怀疑。
他打的几个电话是安排与珍珠号船长费萨尔·本·萨利姆的会面,珍珠号帆船现在停泊在迪拜港口。当天下午,他驾着那辆廉价的租赁汽车去了迪拜,与那位老船长会了面。本·萨利姆船长接过一封长长的私人信件,把它小心地藏在了袍子里。在两万英尺上空,掠食者仍在盘旋侦察。
伊斯兰的恐怖组织已经损失了许多高级指战员,他们自己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们十分小心,但使用手机和卫星电话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