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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之花
滑的水泥地刮来,邓所长跌跌撞撞走进去。一些男人要跟去,被女人拉住,“莉丝光着身子呢。”

    邓所长听到,返身将门关上。

    人们站着,耐心等待门再次开启。楼上传来中年男人可怕的哀号。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一些人终于走掉,不过随后又被警车声势浩大的警报声召回。民警将邓所长喊出来。人们看见他努力控制着泪水以及极度悲哀的表情,说:“没事情,没事情。”民警进门了解了些情况走出来,推散人群,说:“都回去,什么事都没有。”

    下午两点,邮电所开门,莉丝红着脸,在一大片目光的注视下在马路边疾走,穿着灰色旧外套。莉丝是会穿衣的,选择这样一件出门大约是因为接下来的事过于隆重。女人都是这样,在隆重的事要发生前,花费一两个小时挑衣服,起初挑极为艳丽的,觉得怪异,又挑暗色的,似乎这样才能将自己隐藏起来。她们比比画画,自我打气,最终死掉冒险的心,还是挑上这件不起眼的、灰色的旧外套。她们觉得这至少是平安的。

    她的步态无法遮掩。昨日还是处女,双腿并拢,能夹住一枚鸡蛋行走,今日已是妇女,脚尖向外,像鸭子迈着罗圈腿,两腿间能跑过去一列火车。

    “她去粮站讨说法。”

    “不是杀他,就是在他面前自杀。”

    “她被狠狠搞了。”

    “一夜搞了七八上十次。”

    “她被毁坏了。”

    她走进粮站,来到何飞门前,没有敲门。里边鼾声如雷。在敞开的办公室,她挑上角落的椅子坐下,大李倒茶,她说谢谢,小李问等谁,她说何飞让她下午两点半过来等。

    莉丝说话时,牙齿紧密而洁白,像医生一样完美。

    漫长的等待直至三点结束,何飞穿着背心,提着牙刷,趿着拖鞋出门,莉丝迎上去,他定睛看了几眼才认出来,“来得好,等下跟我到镇上走一圈。”

    这件事很诡异,但在南方这样的事很多。人们哀叹好瘪都让狗日了,逐渐习以为常。何飞调到粮油公司,莉丝随着去,就这样离开小镇,很少回来。

    在传说中,莉丝住进何飞的父母家,只有六十平米,因此一老一少两个妇女像鸡一样展开翅膀,互相撕咬。莉丝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几天便败下阵来,乖乖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倒尿盆。起先是随意应付,后来见婆婆牙尖齿利,便使上十分力,像是个家庭妇女了。有一天,她思前想后,明白吃力不讨好的缘故,因此在饭桌上试着给对方夹菜,还询问盐是放多还是放少了,她恭敬着等待笑脸,却见人家把夹来的菜拨向一边。这是软硬不吃的婆婆,研习一辈子权术,苦无用武之地,今日逢着了,怕是到死也不肯放下手段来。

    某日,莉丝洗完碗,在沙发上打盹,婆婆走来,冷气地说:“又没工作,又懒,真不知道谁养你?”莉丝便找尼龙绳,最终没有吊死成。可能她要的就是这个吧,她当着婆婆面给何飞下令,现在就搬出去。她和何飞搬进粮油公司老宿舍。摇摇欲坠。好像每天都有可能出现拎大锤子的工人,却始终没来,莉丝也就在危房住安稳,置办电话、电视和家具。莉丝通过电话和邮电所的父亲联系上,有天,父亲说你妈想听你说话,莉丝就约好时间。时间到时,莉丝等待很久,才等到妈妈的声首。

    “莉啊,好不?”

    “好。”

    “身体还好不?”

    “好。”

    “我想你了。”

    “说这些做么事。”

    莉丝挂上电话。那文盲的妈妈脸色铁青地离开邮电所,走了很久,才遇见一位亲戚,她哗地哭出来。她说:“莉丝现在跟县里人一样,说话带么事了。”

    在传说的另一件事中,莉丝去菜市场买某种菜,有五毛一斤、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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