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泽回答说,“因为他关于人性的观点比起戈森的模型里那些夸张的描述要更接近真实的人类行为。”
考斯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明白你所说的,我也相信你可能是对的。但是我认为你不应该仅仅因为他采用的模型而否定一个年轻的学者。”
这个时候,奥利弗·吴插了一句:“我也有一个与丹泽教授相似的异议。我觉得戈森先生对于人性有一种过时的观点。丹泽教授说戈森是在循环论证。只要循环足够的大,我想我是可以理解这一点的。事实上,我的异议是——我想,在这一点上,丹泽教授会支持我的——戈森认为人类的行为只有单一的动机。这种理性观点在这个人的作品中达到了极致。我的意思是说归谬法。
如果人们真像戈森所认为的那样,为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进行计算的话,我们的社会结构就会被拆散的。“吴教授提高了嗓门,话语中带有一丝尖锐。在吴教授说这些话的过程中,维勒莉·丹泽都在用力地点着头。
伦纳德。考斯特不习惯被他人所迫。会议以这样一种方式进行,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委员们对戈森的作品提出的这些异议,他没有一点儿准备。他开始支支吾吾了,并用求助的目光打量着他的同事们。他想摆脱这种困窘。在整个问询过程中,斯皮尔曼都弯着背,合着手,双手抱着他的秃头,胳膊肘则搁在桌面上。
到目前为止,斯皮尔曼一直都很自愿地保持着沉默。从讨论的一开始,他从丹泽和吴教授的话语中就觉察到了他们那强烈的反对味道。但是他知道,出于礼仪,考斯特必须为系里的候选人据理力争。斯皮尔曼不习惯这样控制自己。他相信有些不合逻辑的话是需要纠正的。在这个时候,他无法再容忍下去了。斯皮尔曼一贯的愉快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用力地摇着头。他插话了:“对不起,请原谅。伦纳德,你竟然允许他们这些错误的观点持续这么久而没有人去反驳他们。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对不起,亨利。我……”
这个瘦小的经济学家挥了挥手,拒绝了考斯特的解释。斯皮尔曼知道,大多数经济学家很少去反思他们学科中的偏见。
“这些异议没有任何价值。没有经过评论,又怎么能通过呢? 在丹尼斯- 戈森的分析作品中,可能确实有不足之处。如果我们足够仔细地去看他的文章,我们是能找出错误之处的。对此,我深信不疑。但是,丹泽和吴教授到目前所说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将其作为对戈森作品的批评而认真考虑。我所听到的大多数话代表了科学研究方法中存在的一些误解。”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很紧张了。奥利弗- 吴的双眼透过厚厚的镜片,斜对着桌子看了过去,注视着斯皮尔曼。他的胡子都竖起来了,很明显地可以觉察到,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维勒莉·丹泽也觉得很不舒服。她知道斯皮尔曼喜欢口头争论上的互相迁就,但是她并不喜欢。她吸了一口放在面前桌子上的可乐,表情变得很冷峻。斯皮尔曼的目光穿过会议桌,盯着奥利弗‘吴。在他的眼镜后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激动。他笑了。他转动着脑袋看着其他委员的脸。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坐在他对面的索非亚·乌斯提诺夫的身上。
“索非亚,想像一下——如果你不得不把钠离子和它们最不感兴趣的氯离子放在一起,你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吧。”
索非亚·乌斯提诺夫耸了耸肩,回答道:“钠和氯——它们是不能共存的。它们不能论证什么,也不能进行交流。它们跟人不一样。”
“完全正确。它们跟人不一样,”斯皮尔曼回答说,“因此当你用它们做实验时,它们既不会抗议,也不会干涉你的实验。”
索非亚·乌斯提诺夫考虑着她在实验室试验中遇到的顽固微粒,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化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