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像大仲马笔下的女主人公那样带有悲剧的色彩。如果说这种描绘听起来像大仲马小说中的情人的口吻,一点也不过分。也许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并没有这种感觉,这是后话。此刻这双棕色眼睛显得淘气,她站在派对中心的外围,似乎很开心,流露出就像有机会独处的小孩做了自己乐意做的事时那种欢乐的情绪。她身上的气质,在一般美女身上极少具备。我做了自我介绍,她说她的名字叫詹娜丽·兰伯特。
我认出她来了,记起她在不同类型的电影中扮演过一些次要的角色,而且演得都很好。她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时没有竭尽全力,但她的银幕形象依然讨人喜欢,不过也不被人们认为出类拔萃。看得出来她很崇拜克拉勒·福特,甚至希望这位批评家会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她的愿望落了空,因而此刻的詹娜丽有点恶作剧,要是换了另一个女人,她刚才的那些关于福特的话听起来一定很刺耳,但是出自她的口就好像没什么。
她知道我是谁,说了些人们通常说的那些有关我的作品的话,我摆出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没有听清这些恭维话。我喜欢她的衣着,得体而又有品味,不落任何刻意追求时髦的俗套。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她说。我原以为她是想见见克林诺,可是当我们走过去后才知道她是为了设法和克拉勒·福特聊天。她说了些有头脑的话,但是由于她的美丽使福特本能地对她采取了冷冰冰的态度,至少当时我这样认为。
詹娜丽突然离开了人群,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跟在她的后面,当我在门口赶上她时,看见她在哭泣。
她的双眼充满泪水时显得更美丽:金黄的棕色点缀着黑点——也许是深棕色(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戴了隐形眼镜),泪水使她的眼睛显得更大,更金黄。经过精心化妆的一些部分在泪水的冲洗下开始露出来。
“你哭泣的时候显得很美丽。”我模仿着克林诺在电影中的某个迷人角色的口气说。
“我操你的克林诺!”她说。
我讨厌女人使用脏话,现在可能是因为她那南方口音的关系,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操”字听起来反而富有幽默感和亲切感。
也许由于她最近才开始使用这个字眼,也许因为她要让我明白她知道我是在模仿克林诺的腔调,她冲着我大笑起来,而不仅仅是原来的微笑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傻,”她说道,“我从来不参加派对。这次来是因为我知道她会来,我是那么崇拜她。”
“她是个出色的批评家。”我答道。
“啊!她很聪明,她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赞扬过我,所以我以为她喜欢我,想不到她竟然无缘无故地冷落我。”詹娜丽委屈地说。
“她的理由可是很充分的啊,”我为她排解道,“你很美而她却不美,加上今晚她早有预谋,一心想把克林诺弄到手,她当然不能让你坏了她的好事,冷落你是免得他因你而分心。”
“如果她那样想就太愚蠢了,”她说,“我不喜欢男演员。”
“但是你很漂亮,”我看着她说,“而且你的谈吐高雅,她不得不提防,不得不恨你。”
她第一次用饶有兴趣的眼光打量我,我可是早就对她感兴趣了。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很美,因为她从不参加派对,因为她不喜欢像克林诺那种风流倜傥、发型完美、衣着光鲜的美男子,因为她有智慧,还因为她在派对上会由于一个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批评家而伤心落泪。如果她心肠不是那么软的话,她也许会讨厌我。出于对她的好感,我请她出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我不知道奥萨诺会对我此举有何评论——一个易受伤害的女人随时都可能宰了你。
有趣的是我和她的约会不是为了满足性欲。我很喜欢她,仅此而已,因为尽管她很美,眼睛充满泪水还能露出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