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的,但是他的概念基本上是法西斯的,久经沙场的文艺英雄演变成了法西斯的独裁者,就像墨索里尼那样。影片中对妇女的处理方式基本上也是法西斯主义的,她们除了用自己的身体和男人造爱,就什么也不干了。即使是表现她们参与政治活动的地方,她们也不过是一些妨碍男人们为了更美好的世界而奋斗的绊脚石。难道好莱坞就不能相信男女之间除了性关系,还可以有别的关系吗?难道它就不能表现一次妇女也有男子般的美德,也相信人道主义并为之奋斗吗?难道他们就真的如此缺乏想象力,没有预见到妇女也有可能喜欢一部把她们描写为真实的人的影片,而不是那种屡见不鲜的企图摆脱男人绑在她们身上的纽带的反叛的木偶吗?
克林诺不是一个天才的导演。他还根本不够格当导演,只会把摄影机放在适当的位置。整个拍摄过程中,他最大的麻烦就是导演,还好,他本人的演出总算避免了影片的彻底失败。糟糕透顶的电影剧本是注定要惨败的,克林诺担纲主演也帮不上忙,唯一的好处就在于影片不是毁在他的手上,其他的演员就可怕了:单凭一个演员的长相就讨厌他是不公平的,但是乔治·佛奥斯显得比剧中的瘦子更瘦骨嶙峋,余林娜则比剧中那空虚的角色更空虚,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在安排演员时或许故意不按照角色的要求也不是一件坏事,也许克林诺在拍摄这部影片时应该做这种尝试,但是也许根本就不值得这么干,因为剧本所宣扬的是法西斯哲学,在它的大男子主义思潮影响下所杜撰出来的‘可爱的女人’使它在没有把胶卷装入摄影机前就注定要失败!
“那个邪恶的女人!”郝林南看了以上的评论后,不是以愤怒而是以迷惑的口气说这句话,“她究竟想从电影里捞到什么?天晓得她为什么喋喋不休地大谈比利·斯托德的美貌?在我从影的40年中,还从来没见过一个比她更丑的影星。她的用心我怎么也猜不透!”
克林诺若有所思地说:“所有的批评家都跟在她屁股后面瞎起哄,我们不得不放弃这部电影了。”
莫勒马仔细地听着这两个讨厌鬼的话,心想克拉勒·福特的评论有什么关系?反正由克林诺担纲主演的电影是可以把钱赚回来的,能这样帮补一下制片厂的日常开支就是他对这部影片的唯一期望。现在他又把克林诺安排在由约翰·墨林的小说改编的重要电影的岗位上,尽管克拉勒·福特是个杰出的批评家,也不可能知道克林诺有一个不计较报酬的幕后导演在鼎力为他撑腰。
这个批评家是莫勒马特别憎恨的,她用权威的口气写出极好的评论文章,影响力如此之大真令人瞠目,但是实际上她并不了解拍一部电影所投入的代价到底有多大。她抱怨有关角色的分配工作,难道她不知道谁演女主角是根据克林诺和谁上床,次要的角色又是靠负责演职员表的女主管和谁上床来决定的?难道她不知道在有些影片中,这些真正当权者的秘而不宣而实际上早已众所周知的特权炙手可热?仅仅是竞争小角色的女人就有数百上千,当权者可以和她们之中的一半人上床后却不给她们任何角色,往往只是让她们朗读一下台词,然后告诉她们以后会打电话通知回来复试,让她们遥无尽期地等下去,而那些贪色的导演就乘机这样建立了自己的庞大的后宫。假如以拥有多少才貌双全的女人来计算资本,他们比那些赚钱最多的大老板更有势力,这不是因为大老板嫌麻烦或不屑于这么干,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特权。
让莫勒马高兴的是,这个批评家是唯一能引起一向镇定的郝林南不安的人。
使克林诺气愤的还有别的原因,那就是他所说的:“她凭什么说这部电影是法西斯主义的?我一生都在反对法西斯主义!”
莫勒马疲倦地给他解释:“她只不过是个惹是生非的人,她使用法西斯这个字眼就好像我们使用婊子这个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