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道你并不真正关心任何人。你满足于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完这番话后,他一面等我做出反应,一面在偷笑,狡猾的绿眼睛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我知道他把话说出来后觉得很痛快,我也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但是这样的议论让人听后总会觉得受到了伤害。
我要说的话实在太多了。我想告诉他,作为一个孤儿成长的滋味;想告诉他,我在成长过程中,所没有得到的竟是人类文明生活中几乎最基本的亲情;想告诉他,我当年没有家,没有社会关系,没有可以把我和世界绑在一起的纽带,我只有哥哥阿迪,当人们谈论家庭生活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直到和维丽结婚后才懂;想告诉他,这就是为什么我自愿去打仗,那时我已明白战争是另一种普遍的经历,我确实不想错过参战的机会,事实证明我做对了,不管听起来有多傻,当时我完全以为战场就是我的家,我很高兴自己没有错过它。奥萨诺没有提到或者不愿提到这些,是因为他确信我知道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不那么容易。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是,我永远都弄不清楚幸福的真正价值是什么。因为外部环境我童年的岁月大部分时间是不幸福的,我后来变得比较幸福,也是因为外部环境——和维丽结婚,生儿育女,有一技之长,或者说学会了从事文学创作以维持生计。这种幸福很有限,而且是我付出全部代价换来的,因而对于我来说非常宝贵,虽然我比他更清楚我的生活只不过是局限在简单的资产阶级方式的框框中。我想告诉他,我的朋友很少,既免去了社会应酬,也对获得成就兴趣不大。我只想在家庭生活中获得成功感,也许连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冀求,也还是我的一厢情愿。
奥萨诺仍然在注视着我,仍然在微笑,他又添上一句:“你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坚强的杂种,你从不让人接近你,也从不让人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这一点,我不得不做出反驳:“听着,不管任何事情,只要你征求我的意见,我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有些你即使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例如你最近出版的那本书狗屁不通,还有你把这家评论社办成了疯人院。”
奥萨诺乐得哈哈大笑:“我指的不是这类事情,我从来没说过你不诚实。还是由它去吧,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特别是当你开始追求女性并遇上像文蒂这样的女人时,你就会明白的。”
文蒂每隔一段时间就到办公室来一次。她是一个出众的褐色女人,有迷人的眼睛和充满性活力的身体,人很聪明,奥萨诺经常给她一些书去写书评。她是他所有的前妻中唯一不怕他的。自从他们离婚后,她就一直使他的生活不快活,只要他没有按时支付扶养费,她就去法院告他,还想方设法索取更高的扶养费。她把一名20岁的作家供养在她的公寓里,这个作家的毒瘾很大,奥萨诺担心他会对孩子们造成伤害。
奥萨诺给我讲述他们婚姻生活中的故事,这些故事听起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比如有一次他们去参加派对,因为刚刚吵过架,走进电梯后,文蒂就是不肯告诉他派对是在第几层楼举行,他气急败坏地掐住她的喉咙,想迫使她讲出来。他把这个叫做玩“掐住小鸡喉咙”的游戏,这场游戏是他在这次婚姻中的最美好的回忆。当时她的脸都变黑了,可就是摇头拒绝告诉他派对在哪里举行,他只好松开手,也意识到她比自己还要疯狂。
有时他们只不过是小吵小闹,她也会打电话叫警察来把他赶出公寓。警察来后看见她那横蛮无礼的举止也感到震惊。有一次,他们看见奥萨诺的衣服被剪成碎片扔在地板上,她承认是她干的,但又说这并不等于给了奥萨诺殴打她的权利。她唯一没有说出口的是刚才她坐在外套、衬衫和领带的碎片上,用一个自慰震荡器手淫。
据奥萨诺的故事所说,导致他最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