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部也有一些朋友,这些朋友要我协助把他送出维加斯,我告诉他们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听不明白,”科里满脸狐疑地说,“你的势力比司法行政长官还要大啊!”
郭鲁尼伏特靠在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悠悠地吞着苏打水,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已懂得全部答案,只不过在扮演着谦虚的样子讨好他。他一向乐于以长辈和智者的身份开导晚辈,今天也不妨来个顺水推舟。
“听着,”他说,“打起始以来,我们都能够通过自己的律师去跟法庭周旋,不管是联邦政府,还是州长或控赌委员会怎么和我们过不去,给我们添多少大大小小的麻烦,我们都有自己的法官和政客去把这一切摆平。警察局的副局长同样是按照我们的意图来管理这个小城,我只要拿起电话就可以把任何人驱逐出城去。现在我们要树立‘维加斯是最理想的赌场,是赌客们最安全的庇护所’这样的好形象,没有了副局长,我们就做不到这样,而没有了我们,副局长的权力连个赌场的领班都不如!我们让他生活富裕,地位非凡,同时也让他明白自己的使用价值,做一个懂得该在哪里使劲的铁腕人物。他不肯让奇曲这样的流氓殴打了他的侄儿后不受到惩罚,他要打断这类挑衅者的腿,我们应该让他这么干,也只能让他这么干,奇曲本人就更加只好让他这么干了,远在纽约的人同样必须让他这么干,这是不得不付出的一个小小的代价。”
“警察局副局长的势力能有这么大吗?”科里仍然心有不甘地问。
“是的,”郭鲁尼伏特说,“这是使赌城正常运转的一个办法。他是个聪明人,一个体面的政客,很快就能当上十年的正局长。”
“为什么仅仅当十年?”科里费解地问。
郭鲁尼伏特含蓄地笑笑,说:“他将富到不愿意继续当局长。”接着他又补充一句:“当局长可是一件苦差役啊!”
科里走后,郭鲁尼伏特准备下楼到赌场走走。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他特别给大楼的工程师打了个电话,吩咐他通过空调系统输送纯氧到赌场,以便使赌客们精神百倍地赌下去。他还换了件干净的衬衫,身上原来穿的那件在和科里谈话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已经湿透了,粘粘糊糊地贴在身上不舒服。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在琢磨着科里。
郭鲁尼伏特之所以对科里刮目相看,正是因为科里帮助佐顿赢了他的钱这件事。当时他坐在监控室里长时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科里,欣赏着这个肯为朋友两助插刀的年轻人在为佐顿冒险时的种种精彩表演。他看得出科里不是一个一次性使用的赝品,而是一枝不容易到手也不容易弯曲的利箭,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行骗高手!
郭鲁尼伏特一生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骗子,他认为那些用同样手段骗人五六次还被人当做朋友的才是货其价实的骗子,而行骗一次就名声狼藉的则是赝品,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业余水平的劣等货色。郭鲁尼伏特认为一个真正的骗子应该具有人道主义的品质,具有对女人的真情实感甚至恻隐之心。一个有才能的骗子应该十分珍惜自己的声誉,应该是慷慨大方乐于助人的善者仁翁——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荒唐,实际上并不矛盾,因为这些美德都是为行骗这个根本目的服务的,事实证明只有具备了这些美德的骗子才能够在社会中稳如大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一个真正的骗子为了攫取金钱、权力,或者为了除掉别人权力运作的杠杆,都必须极其狠毒残忍又不露痕迹,甚至纯洁无瑕。他们只有在自己真正的朋友面前才会偶尔把这些赖以生存的“美德”剥去。一个地地道道的骗子对挚友才肯赤胆忠心,科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千古奇才!
不过,郭鲁尼伏特仍有一点拿不准:科里这么做到底是出于真诚呢还是出于狡猾?他深知科里聪明能干,聪明到了令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