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上的野兔
头牲畜。看来莫斯科的命令在当地也得到了严格的执行。所有无法转移的东西都被破坏了。
走出卡姆斯克时,米歇尔·斯托戈夫告诉娜佳和尼古拉,在他们到达伊尔库茨克之前,只会再遇到一座小有规模的城市——新乌金斯克。尼古拉回答说他很了解这座城市,因为那儿有一座电报中转站。所以,如果新乌金斯克的居民也和卡姆斯克人一样奔城而去,他就不得不到东西伯利亚的首府去找工作。
马车不费力地在卡姆斯克城外涉过了一条横穿大道的小河。在叶尼塞河与它流经伊尔库茨克的支流安加拉河之间,也许除了丁卡河外再没有大河挡道,因此他们更没有理由耽误行程。
从卡姆斯克到下一座城镇差不多有一百三十里之遥,他们沿途一直按时休息。“如果不这样做,”尼古拉说,“我的马会抗议的。”他们决定每走十五俄里休息一次。既然有了这样一个“协定”,即使是一个和牲口达成的协定,也必须说话算数。
九月四日清晨,在穿过毕希乌沙小河后他们抵达了毕希乌辛斯克。
十分幸运的是,尼古拉正好发现他们的食物已经吃完,便在这里一座无人看管的烤炉中找到了十几个“波加查”——一种羊肉馅饼,以及大量的米饭。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开始,他们一直大量饮用车上的奶酒,现在有了干粮,就更不用发愁了。
经过数日的休整,他们傍晚又重新上路了。这里离伊尔库茨克只有五百俄里了,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后面鞑靼人的先头部队在尾追不舍。米歇尔·斯托戈夫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余下的旅途中将会一切顺利,八天以后,最多十天,他就能到大公的身边。
刚走出毕希乌辛斯克,一只野兔突然在马车前面三十步的地方横穿道路。
“啊!”尼古拉叫了起来。
“什么事,朋友?”米歇尔·斯托戈夫争切地问道。他和所有的盲人一样,对一切细微的声音都十分警觉。
“你没有看见吗?……”尼古拉话一出口,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接着说道:
“啊,你是看不见的,可是看不见是多么幸运啊!”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娜佳说。
“那更好,更好!可是,可是我看见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米歇尔·斯托戈夫问。
“一只野兔刚刚从路上窜了过去。”尼古拉回答说。
在俄罗斯民间,人们相信野兔穿过道路预示着出门在外的人会很快遇到厄运。
尼古拉和大多数俄国人一样迷信,他停下了马车。
米歇尔·斯托戈夫并不相信什么野兔带来厄运的说法,但他理解同伴的惊疑,而且试图安慰他。
“这没有什么可怕的,朋友。”他对尼古拉说。
“对你没什么,对她也一样,这我知道。可对我就不一样了!”
他又冒出一句:
“这都是命运。”
说着他又驾着车前进了。
这一天尽管出现了令人烦恼的征兆,仍然平安地度过。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六日的中午,马车停在阿尔萨列夫斯克镇休整,这里和周围地区一样荒寂。
在一所房子的门前,娜佳发现了两把西伯利亚猎人常用的刀,并把其中一把交给了米歇尔·斯托戈夫,他把它藏在衣服下面;另一把刀娜佳自己保存着。这时马车离新乌金斯克只有七十五俄里。
两天来,尼古拉一反平时的开朗性格,总是无精打采。那个不祥的预兆给他的影响出人意料地严重,这个平时一刻也耐不住寂寞的人有时竟长久地默然无语,娜佳也无法让他开心起来。这些都显示出他在精神上受到的沉重打击。这也难怪,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北方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