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我们的爱
顿车站时非常醒目。现在知道的情况是,货运专列撞上了彗星特快的尾部。专列上货物的爆炸震碎了五英里之外的农舍窗户玻璃,并使得隧道上方的岩石大量塌落,救援人员现在只能前进到距离任何一趟列车三英里以外的地方。没有人指望能发现幸存者,塔格特隧道也不可能会再次重建。”
她呆呆地站着,似乎眼前看到的不是身边的房间,而是科罗拉多的现场。突然,她浑身痉挛般地一颤,像梦游似的四处转身找她的手提包,仿佛那是现在唯一还剩下的东西,她抓过它,旋风一样地冲到门口,跑了出去。
“达格妮!”他拼命叫着,“不要回去!”
这喊声仿佛是从远远的科罗拉多山脉另外一边发出来的,她根本就听不见。
他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将她的两只胳膊同时拽住,喊叫道,“不要回去!达格妮!为了你认为的神圣的一切,不要回去!”
她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样,如果单比力气,拧断她的手臂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她像是个拼死求生的动物一样,猛地从他的手里挣脱,同时把他闪了个趔趄。等他站稳脚跟时,她已经向山下跑去——像他当初听到里尔登厂里的警报声那样,她直奔停在下面路上的汽车。
他的辞呈就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面——詹姆斯·塔格特躬身坐在那里,咬牙切齿地盯着它。他似乎觉得他的敌人不是上面的这些话,而是将言语呈现出来的这张纸和墨水。他一向认为思想和言语起不了什么决定作用,但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却是他这辈子都在竭力逃避的:那就是承诺。
他还没有下决心辞职——还没有完全决定,他心想:他写这封信的目的对他来说就是“预防万一”。他觉得这封信是一种防范;但他还没在上面签名,这是他对这种防范所采取的防范措施。让他切齿痛恨的是那些使他无法继续这样下去的事情。
他今天上午八点得知这场灾难;中午的时候,他来到了办公室。尽管他实在不愿承认理智带给他的直觉,但直觉还是告诉他,这次他必须要到场。
在这样一场他熟知的牌局里,被他当成王牌的那些人都不见了。克里夫顿?洛西凭借着医生的诊断声明躲了起来,医生说,洛西先生由于心脏状况不佳,现在不能受打扰。塔格特的一个高级助理据说是头一天晚上就去了波士顿,另一个出人意料地被一个说不出名字的医院叫去,看护他那个平白冒出来的父亲。总工程师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负责公关的副总人也不见了。
在来办公室的路上,塔格特看见了街上特大新闻的黑体字。走在塔格特公司的楼道里,他听见了从某人办公室的收音机喇叭里传出的说话声,通常,从暗无灯光的街角才会听到这样的声音:它在高喊着要将铁路收归国有。
他穿过走廊的时候,脚步声很响,为的是让人能看见他,同时又很急,因为不想被谁拦住问问题。他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吩咐了秘书他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并告诉所有来人,塔格特先生正忙着。
然后,他怀着苍白的恐惧,独自坐在桌前。他感觉自己被困在地下室里,上了的锁再也无法被打开了;又觉得他是被绑在陈列架上,全城的人都在下面看着他,便盼着那把锁能永远不被打开。他不得不来到办公室,这是对他的要求,他不得不无聊地坐在这里等着——等待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降临在他身上并且决定他的行动——他既害怕有人会来找他,又害怕这个无人到来的事实,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办。
外间办公室响起的电话铃声听起来像是在求援。他看了看大门,恶毒而得意地想着那些声音都被他秘书和善的身躯挡在了外面,这个年轻人唯一擅长的就是逃避,干这个的时候一点也不脸红。这些声音,塔格特心想,是来自于科罗拉多,来自塔格特系统的各个中心,来自这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