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仿佛被尿路感染的幽灵占据了。1932年秋,也就是约翰·柯菲、珀西·韦特莫尔,还有叮当先生即那只受过训练的老鼠到来的那个秋天,这毛病可把我折磨坏了。
威廉·沃顿也是那个秋天来的。
“保罗!”伊莱恩喊道,急忙朝我走来。她臀部里面打着钉子,嵌着玻璃碎片,这已经是她的最快速度了,“保罗,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说道,不过语气不那么令人信服,我的声音很不稳定,它们是从上下打颤的牙齿缝里跑出来的。“给我一两分钟时间,就会好的。”
她坐在我身旁,抱住我的肩膀,“我相信会的,”她说,“不过是怎么回事?看在上帝分上,保罗,你像是见了鬼似的。”
我想,还确实如此,直到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我才意识到要把话大声说出来。
“真的没事,”我说着拍拍她的手(拍得很温柔,相当温柔!),“不过得等一会儿,伊莱恩,老天!”
“这是你在监狱当看守时就犯下的病吧?”她问,“就是你在日光室里所写的那段时间吧?”
我点点头,“我就是在我们所谓的死亡线上工作——”
“我明白——”
“不过我们管它叫绿里,因为铺地板的油毡的缘故。1932年秋天,这个家伙来到那里,这个野蛮人,他叫威廉·沃顿,他很喜欢把自己想成野小子比利,甚至把它刺青在自己的胳膊上。他还是个孩子,却是个危险人物。我依然记得柯蒂斯·安德森(他那时候是副监狱长)是这么描写他的:‘沃顿疯狂、野蛮,而且骄傲,他19岁,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还在那句话下加了划线。”
那只搂着我肩膀的手此刻在抚摸我的背,我渐渐平静下来。这一片刻,我是爱伊莱恩·康奈利的,正像我对她所说,我都能吻遍她的整张脸。
也许我应该这么做的。孤单很可怕,任何年龄的孤独都令人恐惧,不过我觉得,人一衰老,这感觉就更糟糕。但我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那些沉甸甸的往事,那些依然未完成的事情。
“不管怎样,”我说,“你是对的,我正在写沃顿是怎么来到区里,刚到的时候,他差点把狄恩·斯坦顿都给弄死了,狄恩是我那时的同事。”
“这怎么可能?”伊莱恩问。
“因为卑鄙,因为疏忽大意,”我冷冷地说。“沃顿很卑鄙,而带他来的看守则疏忽大意。罪魁祸首是沃顿手腕上的铁链,它太长了。当狄恩打开通往E区的大门时,沃顿就在他身后。他两边还有看守,不过安德森说得没错,野小子比利对这些毫不在乎。他把手腕上的铁链砸向狄恩的脑袋,并用链子勒他的脖子。”
伊莱恩战栗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尽想着这件事,没法入睡,所以就下楼来到这里。我打开AMC频道,想着你也会下来,我们可以小聚片刻——”
她笑了起来,吻了吻我眉毛上的额头。以前詹妮丝这么做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浑身针刺,今天早晨伊莱恩这么做时,我还是浑身刺痛。我想,有些事是永远无法改变的。“——这会儿放的是40年代的黑帮电影,是老的黑白片,叫《死之吻》。”
我觉得自己又要哆嗦了,就竭力克制着。
“里面有理查德·维德马克,”我说,“这是他第一个大角色,我想,我从没和詹恩一起看过这片子,我们一般都有意避开警匪电影,不过我记得在哪里读到过,说维德马克曾演过他妈的小流氓,他肯定演过。他很苍白……不太走路,常常四处飘荡……常常把别人称作‘喷水器’……那是在他说起那些尖声大叫的人的时候……他可恨那些尖叫的人了……”
尽管竭力克制,我又开始发抖了,就是控制不了。
“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