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拉克罗瓦则又向后缩了缩身体。我敢对天保证,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愿意消融在这堵墙里面。
“嗨,蠢蛋,你有五分钱或者是一毛钱来买个雪茄盒吗?”他问。
“我有四分钱,”德拉克罗瓦说,“我愿意拿它们换个盒子,如果盒子好的话,。”
“告诉你,”珀西说,“如果那个没牙的老嫖客肯用那‘王冠’烟盒来换你的四分钱,我就答应从医务室里偷点棉絮给你铺盒子。我们来做个标准的老鼠希尔顿酒店吧,如果成的话。”他把视线转向我,“我要写一份处决比特伯克时配电室的情况报告,”他说,“你办公室里有钢笔吗,保罗?”
“当然有了,”我说,“还有表格,就在左手边最上头一格抽屉里。”
“嗯,太好了,”他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哈里和我互相看了看,“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病啊?”哈里问,“没准他去看了医生,得知自己只有三个月好活啦?”
我对他说我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不过没多久我就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几年以后,我在晚餐桌上和哈尔·穆尔斯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谈话。
那时,我们谈话已经没什么顾忌,因为他已经退休,而我已在少管所工作。
那顿饭我们喝了太多的酒,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舌头就不大管得住了。哈尔告诉我,珀西曾经向他抱怨过我,抱怨过在绿里上的日子。这正好是德拉克罗瓦刚到区里那会儿,那次珀西把德拉克罗瓦打得半死,而布鲁托尔和我曾出来阻止他。最让珀西恼火的事情,是我让他别在我跟前出现。
他觉得我不该对一个和州长有点关系的人这样说话。
穆尔斯还对我说,他尽可能让珀西离我远点,当他意识到珀西准备暗中搞点小动作让我挨批,至少得把我派往监狱其他部门时,穆尔斯就把珀西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告诉他,如果他不再兴风作浪,就保证让他在处决德拉克罗瓦时担当重任。也就是说,他会真地被派到电椅边上。照常规,我还是担任总负责,不过见证人不会知道;在他们看来,珀西·韦特莫尔先生就像是整场沙龙舞会的导演。除了我们事先早已讨论过的、我也答应的事,穆尔斯没再多应允什么,不过珀西并不知情。他同意不再威胁要让我换岗,因此E区的气氛就平缓宁静了许多。珀西甚至同意让德拉克罗瓦把他的宿敌当作宠物养。合适的激励还真能让有些人发生转变,这的确神奇。对珀西来说,监狱长穆尔斯所能提供的一切,就是把那个处死秃头小个子法国佬的机会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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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