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走到尽头的方式
子的长度,或者也可能是体重造成的效果。所以他们站在那儿,往下看着他的头顶,而他的身体则悬吊在十楼和九楼之间。
但总之,左撇子的吊绳长度没算错。他被丢下来时没叫,双手没绑,抓住了套索。他一脸放弃的表情,仿佛有人刚才告诉他一个秘密,这秘密他始终不想知道,但其实老早就猜到了。由于他用双手减轻了绳索的压力,所以他脖子没断。他落到他们面前时,就像被魔术师变出来似的。他上下弹了几次,然后悬在那边摇晃着。他踢了窗户,动作并不绝望或发狂,倒是出奇地精确又矫健,而且即使看到他们在看他,他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没变。他一直紧抓着绳索,直到气管软骨折断,舌头吐出,垂盖在下唇。
乔看着生命从他身上缓缓流失,然后怱然结束。生命的光像一只犹豫的鸟般,离开了左撇子。但一旦离去,它就迅速高飞。乔唯一得到的安慰,就是左撇子的双眼,到最后,眨了几下闭上了。
他看着左撇子的睡脸,以及萨尔的头顶,心中乞求他们的原谅。
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们两个了。我很快就会见到我爸。我会见到保罗·巴托罗。我会见到我妈。
然后:
我没勇敢到可以承受这些。我就是没办法。
然后:
拜托。上帝啊,拜托。我不想进入黑暗。我愿意做任何事。求你慈悲。我不能今天死掉。我不该今天死掉。我很快就要当爸爸了。她就要当妈妈了。我们会是很好的父母。我们会抚养出一个很好的孩子。
我还没准备好。
他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同时他们押着他,走向俯瞰着第八大道和伊柏街道和更远处海湾的那排窗子,还没走到窗前,他就听到了枪声。从十楼的高度,街上的人看起来像是只有两寸高,拿着汤普森冲锋枪和手枪和白朗宁自动手枪开火。他们头戴帽子、身穿风衣和西装。有些还穿着警察制服。
警察站在裴司卡托瑞的人马那边。乔的人马有的躺在街上,或半采出汽车外,其他人则继续开火,但一边在撤退。爱德华多·阿纳兹胸部被一波子弹射穿,往后撞在一家服装店的玻璃上。诺尔·肯伍德背部中弹倒在马路上,手指还在扒着地面。其他人乔看不清,但看到枪战往西边移动,先是一个街区,接着是两个。他的一个手下开着普利茅斯敞篷车,撞上了十六街角落的灯柱。人还没下车,警察和两个裴司卡托瑞的人马就包围了那辆汽车,手上的冲锋枪不断朝汽车开火。朱赛佩·艾斯波席多有一辆这种车,但乔从这里看不出车子是不是他开的。
快跑,兄弟们。拼命跑吧。
仿佛听见似的,他的手下停止还击,四散开来。
马索一手放在乔的颈背。“结束了,孩子。”
乔没说话。
“我真希望能有不同的结果。”
“是吗?”
裴司卡托瑞手下的汽车和坦帕市警局的警车沿着第八大道奔驰,乔看到几辆沿着十七街转向北边或南边,然后又沿着第九或第六大道转向东,想从两边包抄乔的人马。
但他的手下却消失了。
前一分钟,还有个人沿着街道奔跑,下一分钟他就不见了。裴司卡托瑞帮的汽车在街角会合,枪手们拿着枪四处猛指,然后又回头追杀。
他们在十六街一栋小木屋的门廊上射杀了一个人,但那似乎是他们所能找到的唯一敌方人马了。
一个接一个,考夫林和苏阿瑞兹的人马溜掉了。仿佛消失在空气中。一个接一个,他们就是不见了。警方和裴司卡托瑞的人此时在街上兜圈子,东指西指,互相大叫。
马索对亚伯说,“妈的他们都跑哪儿去了?”
亚伯举起两手摇摇头。
“乔瑟夫,”马索说,“你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