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已故的公主
令人心悸的秀发的发际,她盯住我的喉节。我们在装睡当中考虑同一事情。我考虑把手指滑进她的裙子深处,她考虑解开我的裤口抚摸暖融融滑溜溜的阳物。匪夷所思的是,我们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出对方的所思所想。这真是奇妙无比的感觉。她考虑我的阳物。她考虑的我的阳物简直不是我的阳物,而似乎是别的男人的阳物。但那反正是我的阳物。我考虑她裙子里那小小的三角裤及其包裹的暖暖的阴部。她对于我所考虑的她的阴部,和我对于她所考虑的我的阳物,大概是同一个感觉。或者女孩子对于阴部和我们对于阳物在感觉上截然不同也未可知,个中情由我不大清楚。
犹豫再三,终究我没往她裙子里伸手指,她也没解开我的裤口。当时觉得控制这点好像十分不自然,但终究还是这样为好。假如再发展下去,我们都有可能陷入进退不得的感情迷途——我所感觉的,她也感觉到了。
我们以同一姿势拥抱了三十多分钟,及至晨光清晰地照出房间每一个角落,我们松开对方身体,睡了。松开后,我的四周也还是荡漾着她肌肤的气味。
那以后我一次也没见过她。我在郊外找到房子搬了去,就此疏远了那个奇特的小圈子。不过所谓奇特终究是我的想法,而他们大概一次也不曾认为自己有什么奇特。以他们的眼光看来,我这一存在恐怕奇特得多。
我同那位让我留宿一段时间的好友后来也见了几次,自然每次他都说起她来,但具体说的什么我已记不清了,想必是内容大同小异的缘故。大学毕业后那位朋友返回关西,我也相应增长了年龄。
年龄增长的一个好处就是怀有好奇心的对象范围趋于狭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接触奇人怪事的机会也较过去大为减少。偶然的契机有时也会使我想起往日见过的那些人,但那一如挂在记忆边缘的残片式风景,于我已唤不起任何感慨。既不怎么怀念,又没什么不快。
不过几年前偶然同作为她丈夫的人物见面聊过一次,他和我同年,在一家唱片公司当编导,身材颀长,举止文雅,给人的感觉极好,发际简直像运动场草坪生成的漂亮直线。我是因工作关系见他的,该谈的谈完之后,他对我说:“老婆以前说她记得您。”随即道她的旧姓。姓名和她本人好一会没在我脑海里对上号,及至听到学校名称和会弹钢琴,我才好歹想到原来是她。
“记得的。”我说。
这么着,我得以知道她后来的轨迹。
“您的情况她是在杂志画页上什么的看到的,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说很叫人怀念。”
“我也怀念的。”我说。但我其实不认为她会记得我,较之怀念,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回想起来,我同她相处的时间极短,甚至话都几乎没有直接说过。想到自己的旧日形影留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不由感到有些奇异。我边喝咖啡边回想她柔软的乳房、头发的气味以及自己勃起的阳物。
“人很有魅力叼!”我说,“身体好吧?”
“啊,算过得去吧。”他字斟句酌地缓缓应道。
“哪里不太好么?”我试着问。
“不,也不是说身体有多糟。只是,不能说是好的时期有那么几年。”
我判断不出自己该问到什么地步,遂随便点了下头。而且说老实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后来的命运。
“这样的说法怕是让您不得要领。”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可是有的地方无论如何也很难说得有条理。准确说来,她的身体已恢复得相当不错了,至少比以前好许多。”
我喝干剩下的咖啡,略一迟疑,决定还是问个明白。
“打听不大好说的事或许不礼貌,莫不是她发生了不幸?听您的语气,似乎有什么不大顺畅的地方。”
他从裤袋里掏出红盒万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