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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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们大伙凑了凑,可只有3万日元,行吗?”
汉子的语气比先前多少缓和了。
“希望能成。”
“若是不够,你们还得马上送钱来。”
“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得给他精心医治啊。”
直江从汉子手里接过3张一万日元面额的票子,用别针别在病历卡上。
“你好像也喝了酒?”
汉子坐到直江面前的圆椅子上说,直江并不回答。他往病历卡上盖了一个椭圆形戳记,然后开始写上一连串外国字。
“因为什么斗殴的?”警官掏出记事本来向汉子寻问。
“什么原因也没有,好像他们喝着喝着就拌起嘴来,发了火,动了手。”
“打人者是你们的同伙吧?”
“正因为他跑掉了,弄不清。”
“你别装傻!”
“都是真话。”
“我已经有数了。”
警官刚说完,伦子返回来了。
“他突然安静下来,坐到地面上了。”
直江点点头,朝四周看了一眼。
“把床稍稍往里挪一下,缝合器械都准备妥了吗?”
“准备好了。丝线用4号的行吗?”
“行吧。”
“那么,我去让他们把他抬进来。”
伦子为通知救护队员,来到走廊里。
直江站起来,挽起衬衫袖子,穿上胶皮围裙。这工夫,警官同一伙人已把床拉到屋中央去了。
患者又被担架抬了进来。
“请把头放在这边。”
担架在床前做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头朝窗户一边了。如今患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刚才还发酒疯,现在却下巴朝天,四肢耷拉着入睡了。
伦子和阿薰从两侧为他脱去西服和毛衣,他的手脚像瘫痪似的软绵无力。
脱去毛衣只剩下一件衬衫时,伦子把血压计缠在他的右臂上,直江切了切脉,然后放上听诊器。
他的脸被血弄得一塌糊涂,但已不流血了。
“血浆400输液,你用脸盆打来灭菌水,给他擦擦脸。”
直江拿开听诊器吩咐伦子和阿薰。
“他怎么样?”水蛇腰汉子伸过头来问直江。
“用不着担心,你们出去吧。”
一伙人退后了一步。直江戴上了口罩和橡胶手套。
“还要滴进一点儿消毒皂液。”
“是。”
“好啦,拿纱布来!”
纱布蘸上灭菌水,轻轻地敷在伤口上。血块一点一点地被水溶解,擦拭几次以后,患者的面目逐渐显现出来了。
以额部为中心向上划有三条伤口,向右下方通过眼眶到面颊一条,额头中央残留着一块3厘米见方的玻璃碎片,头发里还有无数碎玻璃。
那伙人虽然退后了一步,但仍在床的周围围观。
“你也洗洗手帮我一下!”
直江吩咐做完输液的伦子。擦掉血污以后,患者的脸显得更加白净,他五官端正,想象不到竟是个英俊小伙子。
“大夫,会留下伤疤吗?”
围观人群中的水蛇腰汉子问道。
“会留下。”
“过几年也不能消除吗?”
“不能。”
直江一边用钳子拢合伤口一边答道。
手术做了30分钟。
以右上额为中心呈放射状的三条伤口和通过右眼外眶直达面颊的一条共缝了20针。
患者从头顶到额部的右半侧脸完全用绷带缠上后,被抬到三楼的三等病房里。小伙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