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
“是您付的吗?”
“如果另有需要支付的款项,请告诉我。”
“我方好像没什么,不过,医院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
值班经理好像已从前台服务员那里听过秀树的姓名,所以就不再担心了:“不过,数目不会小。”
值班经理有表示同情的意思,可秀树听起来觉得刺耳。
“医院在什么地方?”
“是新桥的中央医院,乘车用不了十分钟。”
“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
秀树点点头,再次环视室内。
“还有很多衣物……”
“现在,可以就这样摆着,如有贵重物品除外。”
长桌上摆放的东西与秀树在时一模一样:茶色挎包仍放在那里未动,无从中取出稿纸的迹象;枕头旁的床头柜上放着黑色手包,旁边有一个白色信封。
东子也许在手包内偷偷装入了安眠药。
夜间值班经理来到浴室,打开门口旁的壁柜,查看内部。住店的客人出问题时,饭店方面大概有义务保留现场。
秀树来到枕头旁边,将手伸入乱成一团的床单下,仍然感到热乎乎的。枕头旁有一根长发。
虽然服用安眠药后出现昏睡,但东子似乎折腾了好一阵子。
那根长发是热烈欢爱的痕迹呢,还是服药后揪掉的?秀树将这不明来历的长发捡起,整好枕头,视线移到床头柜上。
如果马上去医院,也许最好带上衣服和手包。
这样一想,秀树的手就触到了手包旁的信封。他并非有意识的,只因它显现在眼前,便顺手拿起来。
信已开封,从一部分信纸已露在外面的情况看,临睡前,东子好像看过信。
秀树下意识地看信封正面,上面写着东子丈夫的名字“吉原贵司先生”,见背面写着“小岛由加利”。
虽然觉得偷看他人信件不道德,但秀树的手不由自己地抽出信纸,目光随文字移动:
您若见到这封信,请立刻来医院见我。孩子已落生三天,能见到孩子的机会极少,而后一个人感到没着没落,寂寞空虚。昨晚痛哭了一场。
母亲非常惦记我,明天就要来东京。请您也见她一面,对她说我们最近可以完婚,让她也好放心。母亲大概可以逗留三天,其间请务必见她一面。
今日,我下奶了,受到护士的表扬。孩子当然很健康,眼睛和鼻子都非常像您。这之前,您说过,如果是男孩子就取名“贵彦”。不过,就这样定了吗?您说去香港出差时再认真考虑一下,不过,您是否又发现了更好的名字呢?
无论如何,请您尽快来看看孩子,我想让您更放心呀。如果读了这封信,请立刻赶来,我恭候光临。
读信时,秀树觉得自己的脸紧绷起来。
究竟信是什么人写的呢?
秀树虽猜想不到,但显然是“由加利”女士写给东子丈夫的。
不过,其中记述了重大得无法想象的事实。
首先,所谓孩子已落生三天,是那位女士已经分娩的报告。将此事通知东子的丈夫,这表明东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生父。
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尚不太清楚,但是,东子的丈夫在外已有私生子一事确定无疑。并且,东子的丈夫对此十分清楚,甚至事先已商量孩子的名字。
东子事先是否已知道这件事了呢?
如果一无所知,突然让她看到这封信,就不仅是大吃一惊,而且是完全有可能昏倒。
秀树再次确认信封。然而,在正面千真成万确地写着东子的家庭住址和她丈夫的姓名,邮票上盖着有日期和邮局名称的邮戳。
决不能认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