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雏子每天都花不少工夫做各式各样的菜看。当然其中包括了她的拿手菜,红烧肉。大部分都不算是正式的午餐,大多是下酒的小菜,因此我们也就理所当然地开始喝起啤酒呀、葡萄酒来。
现在不管怎么回想,都记不起来那时候怎么可能说了那么多话,又笑成那个样子。连说有一只虫飞进阳台了也会笑。要是谁说“啊!感觉真好。”就会有人不断重复这句话。要是啤酒倒满了溢出来也会笑个不停。
在阳台外要是没风的时候相当热,喝下去的酒精马上变成汗。但是空气很干,飘着像果实那样甜甜的味道。在阳台上坐下来,有时可以看到松鼠爬着树干。越过林梢可以窥视天空,像是丝毫不会根色一样地染着一片青蓝,就像是天国一样。
雏子每隔三、四天,就会到在旧轻井泽的副岛先生的别墅去。偶尔信太郎也会跟着一起去,却是一个人回来。雏子要是到副岛那儿去,不到过了晚餐时间不会回来。别墅只有一部信太郎的车,所以接送她的任务落到半田身上。
做丈夫的信太郎高高兴兴地送雏子到夏天的爱人身旁,而被别人霸占爱人的半田也开心地开车接雏子回家。至于雏子呢,晚上一回到家,就像是刚远足回来的少女一样,喜孜孜地向信太郎报告和副岛共进的晚餐啦,还有谈天的内容。
他们的行事作风毫无疑问地是相当偏离常轨。信太郎是不用说了,连半田和副岛都是以雏子为中心在活动。彼此之间认同这种分享,甚至有时还会相互退让。在他们四周乎顺地进行着普通人想也想不到的事,而且其中没有一个人把这事想得很严重。完全感觉不出将他们串起来的线有打结的时候。
一碰到雏子的男人,就好像已经被决定好顺序一样,很老实地体认自己的立场,并且开心地接受这样的安排。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一阵子我的神经可以说完全麻痹掉了。一到下午,看着用完午餐的雏子坐着半田开的车到旧轻井泽副岛的别墅去的时候,还有看她回来对着信太郎开心地说着副岛两人笑成一团的样子,我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一、两次不怀好意地观察信太郎,看他到底有没有心生醋意。
有时我又会想,搞不好这对夫妇的关系已经从根本腐坏烂了。所以雏子在外面跟谁交往,信太郎才会毫不在意。这么一想觉得很合理,也就没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了。
但是不管怎么观察,片濑夫妇感情是异常地好。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信太郎的内心为嫉妒所苦,或两人的关系已闹僵。要是直接说我眼睛看到的,那就是一对很登对的夫妇。信太郎那双手不断触摸雏子的肩膀、背部、腰部,还有安心地依偎在信太郎身边的雏子撒娇的摸样,在我眼里看到的全是这些。
我们几乎每晚都毫不厌倦地在阳台喝着酒、听音乐、看书。信太郎和半田会轮流弹吉他、哼着歌。那大多是胡乱表演,说弹奏还不如说是杂音。但就这么闹着闹着……到夜深。
因为喝多了酒而醉倒地雏子,一定会像软骨动物一样弯着腰躺在地板上把头枕在信太郎膝上。因为是大刺刺的姿势,洋装的肩带滑下来,露出了晒得黝黑的肌肤。有时甚至可以看到没戴胸罩的乳房。
这么一来,信太郎会当着我和半田的面,把雏子像是小婴儿一样轻轻举起来抱在膝上。雏子把两腿大大张开,转过来面对着他。雏子的裙子盖住信太郎的膝盖。信太郎则亲吻她的颈部。雏子吃吃地笑,手围着信太郎的颈子。信太郎也笑出来。两个人就这么一直额头靠着额头忍俊不住。
那时两人看起来就像是穿着衣服轻易地为一体的神仙。
他们两人是男女的原型。以我看来,雏子是夏娃,信太郎是亚当。即使夏娃和一百个男人睡过,亚当和上百位女子上床,两人是世界上唯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