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尼曼脑子里一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他记起眼科医生诊所的墙和天花板。他默默咒骂着。这不会是个巧合:埃德蒙·切纳塞会是第三个受害者。他倏地转身离开。
马克·科斯特喊着已经开了门的警长。“您要去哪儿?”
尼曼扭头扔过去一句话:“我可能知道凶手下一步要袭击哪里,希望不会太迟。”
警长出了门,阿斯提耶在走廊追上他,抓住他的衣袖。“警长,我还知道仓库粉末的成分……”
皮埃尔·尼曼透过化学家凝着水汽的眼镜看着他。“什么?”
“就是您在仓库里收集的粉末。”
“然后呢?”
“那是骨头粉末,警长。动物骨粉。”
“什么动物。”
“理论上说,是老鼠。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是,您追查的那个家伙赛迪,我想他只是养了些啮齿动物,还有……”
警长又一阵颤抖和激动。“稍后说,”尼曼呼了口气,“稍后再说,我就回来。”
尼曼拳头紧紧抓住方向盘,以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疾驰在国道上。
如果埃德蒙·切纳塞医生是下一个受害者,这就意味着他是第三个罪人。
在雷米·高约瓦、菲利普·赛迪之后。
如果切纳塞也犯了什么罪,那么,于斯诺……
他妈的。警长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吼出来。他反复思考着自己从一开始就出现的失误,总结自己的失职。他因为一些屁事不想去拜访盲人研究所,因而错过了第一个真正的线索。
从那时候开始,就完全走偏了。
当他像螃蟹一样固执于自己的案子时,当他在冰川里笨手笨脚地攀冰时,当他审问赛迪母亲时,艾里克·于斯诺独自一人去了研究所,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一件把他直接引向切纳塞的事。自那以后,事件就以无法驾驭的速度进展着,于斯诺不知道评估他发现的线索,没有及时地怀疑到医生,反而问到了他案子的关键点,一个对眼科医生不利的真相。切纳塞可能已经把他杀了。
不知不觉,尼曼大脑中又形成一个惊人的、可怕的断定。不过,他没有任何证据,单纯靠他的直觉:高约瓦、赛迪和切纳塞一起在谋划着什么,他们犯了个共同的错误。
而这个错误是致命的。
我们是主人,我们是奴隶。
我们无处不在,我们无处存在。
我们是测量师。
我们主宰着血色河流。
是不是有可能这个“我们”指的是这三个男人?高约瓦、赛迪和切纳塞难道是“血色河流”的主宰者?他们策划着一个针对整个城市的阴谋?
而这个阴谋甚至就是谋杀案的动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