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好像他很想从死者口中问出点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凶手试图让高约瓦开口说话,而高约瓦也说了。”
“你怎么知道?”
科斯特谦虚地低下头。虽然房间里很热,他还是没有脱掉大衣。
“如果凶手只是出于乐趣折磨雷米·高约瓦,那么他就会一直折磨他到最后。可是,就像我所说的,他用另一种方法杀死了他,用绳子勒。”
“没有性虐待的痕迹吗?”
“不,没有这方面的迹象。这不是他的嗜好,完全不是。”
尼曼沿着桌边踱了几步。他尽力去想象一个能对人加以如此虐待的魔鬼。他试图从表象来重现作案场景。可他什么也没看见,没有看见脸,也没有看见人影。于是,他又想象着受刑的人,想着他在同死亡和痛苦作斗争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猛兽般的动作,棕色、赭色、红色的颜色;无法忍受的暴风雨般的重击、火烧,血流成河。高约瓦最后时刻在想什么呢?
尼曼问道:“说说眼睛。”
“眼睛?”
这是巴纳提出的这个问题。由于惊讶,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阶。
尼曼回答道:“对,眼睛。这是我刚才在医院注意到的。凶手挖了受害者的眼球,眼眶中好像还有水……”
“的确如此。”科斯特插道。
“从头开始说。”尼曼命令道。
科斯特埋进他的记录说:“凶手在眼睑上做了手脚。他用利器割断了眼球运动肌肉和视神经,然后摘除眼球。接着,他又仔细地将眼窝骨腔内部刮干净。”
“当凶手这么做的时候,受害者已经死了吗?”
“没法知道。但是我在眼窝周围,发现一些出血迹象,而这也许说明高约瓦那时还活着。”
他说完这番话,屋子里一片沉默。巴纳脸色苍白,于斯诺似乎由于恐惧而一动不动。
“然后呢?”为了缓和每一秒都愈见紧张的气氛,尼曼问道。
“然后,当受害者死后,凶手在他的眼窝里装了水。是一些河水,我猜想。接下来,他谨慎地合上死者的眼皮。这就是为什么死者眼睛是闭着的,好像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让我们回到外科切除术上。依你看,凶手会不会懂一些外科基本知识?”
“不会,要懂的话,也是一些十分含糊的知识。我是说,在折磨的手法上,有些符合外科知识的地方。”
“他用了什么器具?与刀伤一样,是出自同一种器具吗?”
“嗯,应该是同一类型的。”
“什么类型?”
“一些工业器具和刀具。”
尼曼面对医生站定说:“这就是所有你能对我们讲的吗?没有别的线索啦?你的报告不能提供一些调查方向吗?”
“不幸的是,什么也没有了。抛尸之前,尸体已经完全被清洗过,它不能告诉我们有关犯罪现场的任何线索,更别说凶手的身份了。所有的东西只能让我们猜想,凶手是个强壮的男人,狡猾精明。就这样。”
“线索太少了。”尼曼低声抱怨道。
科斯特停了一会儿,又回到他的报告上,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细节我们没有谈到……一个跟凶手本身没有任何关系的细节。”
警长直起身子,问道:“什么?”
“雷米·高约瓦没有指纹。”
“也就是说……?”
“他的手被腐蚀、磨损了,以至于手指上看不到任何指纹和印记。也许是在一场事故中被烧伤了,但这个事故应该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尼曼用眼神询问着巴纳,巴纳抬了抬眉毛,表示不知情。
“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