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堡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紧张,吉娜薇薇很阴沉,我怀疑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至于克劳蒂,她既愤怒又羞愧,因为伯爵拒绝完成她的心愿,我感觉到她对我的一肚子怨气。她由他对我的支持中读到了一丝重要讯息——而我也是。
菲利浦很不安,我在画廊时他几近狡猾的来找我,好像他不希望在那里被发现似的,我想像他怕他的妻子还有伯爵。
“我听说你和我的妻子有点……意见不合,我为此遗憾。不是我想要你走,劳森小姐,但是在这个房子里……”他举起肩膀。
“我觉得我该完成我已开始的工作。”
“而你会做得多……快呢?”
“嗯,还有许多要做。”
“完成后你可以靠我帮助,如果我可以……不过如果你以前决定要走,我可能为你找到类似的工作了。”
“我会记住的。”
他非常悲伤的走了,而我想着:他是一个平和的男人,他没了灵魂,也许这就是他在这里的原因。
但是奇怪极了,他和伯爵间有些相似处,他的声音像伯爵的,他的外貌也是。只是一个是那么的阳刚,另一个则是阴柔。菲利浦一定常活在他富有大权的亲戚阴影下,也许那造就了他成为这种男人——胆小的寻求和平。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对我很仁慈,现在我相信他要我走,是因为我和他妻子间的冲突。
也许他是对的,也许我该在完成我正着手的图画后立刻离开,我留在这里没有好处。伯爵为我唤起的那份感情只会变得更投入,分离必然造成的伤痕只会更深。
我会走,我答应自己。然而,因为我的心决定不离开,我开始寻找我怀疑藏在墙上石灰漆下的壁画。我在这个工作中可以变得全神贯注,忘记搅动我的冲突,同时给自己一个留在古堡中的藉口。
我特别有兴趣的房间是一个通往画廊的小房间,那儿有一扇西北的窗子带来极佳的光线,由那里我可以看遍巴黎方向的葡萄园缓坡。
我记得当我父亲看到那面和这个非常相似的墙时有多兴奋,他后来告诉我在许多英国宅第中壁画如何被隐藏在石灰漆外表下。他告诉我,它们被盖起来,也许是因为受损,或是因为图画变得不再悦目。
刮除石灰外层——可能有好几层——是一件精细的工作,我曾观看我父亲进行,甚至帮助过他,我对这类的工作有天赋。这很难说,不过也许它是一种直觉——我父亲有,我好像也继承了——不过从我看到那面墙的那一刻,我为它感到激动,我差不多可以发誓,那石灰漆下藏着东西。
我用一只调色刀当工具,但是我无法刮开外层,而且我自然只能以最轻的力量去碰触,一个大意的举动可以毁掉一件被证实很有价值的画作。
我工作了一个半钟头,我知道工作再久些是不智的,因为这需要最大的专注力,而且在这段时间内我尚未发现任何可证实我疑虑的东西。
不过第二天我很幸运,我刮下了一小块石灰漆——不到一英寸的十六分之一,这是真的,才第二天我就能肯定墙上有一幅画。
这真是我能做的最明智的事,因为它将我的心思从对古堡渐增的感情张力中移开。吉娜薇薇进画廊时我正在墙边工作。
“小姐,”她大叫,“小姐,你在哪里?”
“这里。”我回答。
当她跑近我时,我看到她心烦意乱。
“克瑞福有口信来,小姐,我外祖父更糟了,他叫我去,跟我一起来。”
“你父亲……”
“他出去了……和她一起骑马。拜托,小姐,一定要来,否则我只有和马夫去了。”
我站起来说我会很快换好衣服,并在十分钟内和她在马厩见。
“别太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