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约翰十分顽固,他就是不同意开矿。我从没看过他这么态度坚决。他变了,以前,他总是马马虎虎,毫不在意周围的事。我真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这么强烈地反对开矿?他从前从不像贾斯廷那样,为家族的名誉和骄傲着想。
贾斯廷!我突然想到了给贾斯廷写信。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这儿的主人,只要他下命令开矿,那一定没问题。
但我又犹豫了。我彷佛看到贾斯廷收到信以后,把它当作再好不过的回家理由,然后又赢得了众村民的拥戴。要是他回来使矿工们能开挖朗斯顿矿,那人们便会忘记他的过去。
不,我不能给贾斯廷写信。
村子里已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着人们的心。人人觉得圣·朗斯顿家的人明明可以开矿为人们提供就业机会,但是却拒绝这样做。
有一次约翰骑马路过村子时,有人向他投石子。他没看见是谁丢的,但显然,这是个威胁的信号。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的提心吊胆过日子。
我现在已不想再做说服约翰的任何努力,因为那只会使他更加顽固。他现在几乎总是不在家;有时候,他偶尔半夜里回家,躲到化妆室过一夜。很明显,他在有意回避我。
我常常很早上床,心里想着不能总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也许约翰最终会让步。
我躺在床上,但怎么也睡不着。约翰要到半夜里才回家……也许更晚。不管他会怎样发火,我得再跟他谈一次,向他提醒要对儿子的将来负责。为了维持家族的荣誉这样不明事理,实在是很愚蠢的。
我在脑子里反覆地想着该怎么跟他谈。心绪不宁,我干脆起身来到了窗口。
我已经养成了这么个习惯,常喜欢站在窗口眺望远处的石头。看着那些石头,我就觉得自己生活中的那些痛苦算不了什么,心里平衡多了!
我站在那儿,觉得其中的一块石柱在移动,不,是有人在那儿,提着灯笼!不只是一盏灯,有许多灯在围着处女石转。有一个戴着头盔的人站在那儿,我注视着他,不一会儿,我也看到了站在他周围有许多人,他们围站在后头边,都戴着头盔。
我想知道他们是谁,来干什么,所以就急急忙忙穿着衣服走了出去。我穿过草坪来到草地上,等我到那儿时,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星光下,只有矗立在那儿的石像,还有附近的旧矿。
我怀疑:是不是索尔·坎迪和一伙人在这儿开会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真会挑选开会地点!但他们现在已经走了。我站在原地,不由得想起了这些修女们遭受的痛苦,尤其是第七位处女。
想一想:她被关起来、慢慢地窒息而死!
我这样地想入非非,实在是犯傻,但是,在这样的夜晚,还能有什么美妙的念头?
那天夜里,约翰回来时,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肯定是睡着了,这样又失去了一次谈话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他一起床就走了。他又去了普利茅斯的俱乐部,一定又在那儿赌博。
后来,我了解到那天他是在半夜时离开赌场的,但他没有回家。
我清晨起床后,发现他化妆室的那张单人床在前天夜里根本没人睡过。整整一天,我都在等他,我已下定决心要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可是,这天夜里他又没回家。又过了几夜,仍不见他回来,我们感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们四处打听,得知在两天前的那个夜里,他离开了俱乐部。我们本还以为他是赢了钱,在回家的路人遭人抢劫了,但后来得知的情况是他那天夜里输得厉害,走的时候,几乎是身无分文。
我们开始四处打听、寻找约翰。
但是找不到任何线索,过了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