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时候,我感觉到他恨我。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总是下午去普利茅斯,一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有另一个女人?我突然感觉到一定是另一个女人在捣乱。我不在意她的存在,但我必须为卡莱恩着想。
约翰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他有时常忘了锁上抽屉。
我对自己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卡莱恩,所以尽管我也不愿意翻他的抽屉,但我还是这么做了。那天早上,我知道了真相。约翰在赌博,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常去普利茅斯。他已是负债累累,都是欠别人的赌债。
我下决心要制止这件事。
那天下午他又去了普利茅斯,我猜想他准是在赌钱。我满腔怒火,真想告诉他我已知道他在干什么,想问问他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妄想从赌博中发财,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但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
梅洛拉和我在吃饭。她向来善于体察我的情绪,那天,她看出我在为阿巴斯的经济问题担忧。
“自从他走后……情况越来越糟。”她说。
我没理她,我不愿意她提及贾斯廷。
她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我知道她在想像着什么。她是否想像着贾斯廷已坐在桌旁笑嘻嘻地看着她,他俩享受着美满的婚姻?她是不是想像着她自己的儿子——未来的贾斯廷爵士,此刻正甜甜地睡觉?
我生起一股无名火,尖刻地说:“这种糟糕的情况向来都存在!”
她摆弄着刀叉说:“克伦莎,最近这一带经济情况都不好。”
“你是说当费德矿厂关闭后情况会更糟?”
她抬起头,又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悲哀。
“用不了多久,”她说,“然后……”
“看起来,我们得过苦日子了;”我很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忍不住问:“梅洛拉,最近有没有贾斯廷的来信?”
“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信了,”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他的信变了。”
“变了?”我有点紧张,不知她有没有注意。
“他好像现在很平静,已不再存什么希望。”
“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不,就是很平静、超脱。”
我说:“梅洛拉,如果他真心爱你,他怎么舍得离开你?”
她怔怔地看着我说:“也许有各种各样的爱情,克伦莎,你是不会理解的。”
我心里生起一股对他俩的一种鄙视,我觉得他俩不配谈爱情,爱情应该是深挚而热烈的,但他们需要的是道德与传统,那不是爱情。这样一来,我觉得用不着为自己所做的感到内疚。不管怎样,我觉得如果他俩真挚地相爱,什么力量都不可能分开他俩。真正的爱情是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人声。
“出什么事了?”我们凝神谛听,声音由远而近。响起了门铃声,然后是哈格第的脚步声,掺杂着别人的吵闹声。哈格第走了进来。
我抬起头:“什么事,哈格第?”
他清清嗓子说:“夫人,来了代表团,他们要见圣·朗斯顿先生。”
“你没告诉他们他不在家?”
“我已经说了,但他们不相信。”
“这是什么代表团?”
“哦,夫人,是费德矿厂的,索尔·坎迪也来了。”
“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哈格第显得有些不安:“哦,夫人,我告诉他们……”
我一下就明白他们为什么来这儿,他们想要我们确定一下圣·朗斯顿矿下还有没有锡,要是有的话,就要求我们开矿,他们就会有工作了。我们为什么不试试?也许还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个矿曾拯救过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