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复活节之花
这里绝不比我长大的斯德伯尼好。”
每次梅格一提起伦敦,就会讲个没完没了。不过我倒也很有兴趣听,只是我现在更想知道我父亲的事。
“你跟我母亲很久了吧,梅格。”我问。
“嗯,十五年了。”
“那你一定认识我父亲。”
她显然还沉醉在愉快的回忆里,不太愿意搭理我。
“他那种人……”她说,而且开始笑。
“那种人?”
“哦,没什么。”我看得出她一定是想到关于我父亲的事。
“我应该告诉你母亲的。”
“你应该告诉她什么?”
“这段情不会持久的。我和厨师说过……那时候我们有个厨师。我对她说:‘不会持久的。他不是那种可以安定下来的人,而她也不是那种能忍受太多的人。’”
“她要忍受什么?”
“当然是他罗,他也要忍受她。后来证明我说得没错。”
“我一点也不记得他。”
“你当然不会记得。他走的时候,你才一岁大。”
“他去哪儿了?”
“和她一块儿走了,我猜是……另一个女人。”
“你不觉得是该让我知道的时候了?”
“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后来梅格和我母亲发生了冲突。导火线是牛肉。我母亲嫌牛肉煮得不够熟,她回嘴说那是因为牛肉不够好的关系,我母亲则坚持是因为煮得不够久。梅格在我们家愈来愈重要了,那是她最强有力的武器。如果她走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另一个梅格呢?有个人在家里待了很多年总是好事。至于梅格,我猜她也不想离开。
这件事不久就被淡化了,但梅格还是忿忿不平。每遇到这种时候,要从她那里套出点消息总是很容易的。
“你知道,梅格,我快十三岁了。”
“我当然知道。你有颗聪明的脑袋,佛莱德小姐。而且你不会步你母亲的后尘。”
我知道梅格一直很喜欢我。有一次她当着我的面对艾咪说我是“可怜的小不点”。
“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事。”
“父亲?”她又陷入回忆,这是她的习惯。“父亲真是一种可笑的存在。你等着他的疼爱,他却准备好皮带等你。我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总而言之,他失业了,烂醉如泥之后就拿皮带抽你,聪明的最好离他远一点,这就是所谓的父亲。”
“真可怕,梅格,那我父亲呢?”
“他长得很英俊。他们是令人称羡的一对。他们常去参加团部舞会,也会去看电影……两个一起去。你母亲那时候看起来还不像现在这么糟——当然,现在也不总是如此啦。我们常常在窗户旁边,看着他们坐上马车,他穿着笔挺的制服……”
梅格的眼睛闪耀着光芒。
“团部舞会?”
“你父亲是个军人。据厨师说,他在军队里的官阶不低……一个军官、少校或什么的。而且他是个英俊的家伙。他有一双桃花眼。”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眼睛很不安分。”
“我还是不懂。”
梅格没有再解释,我看得出来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我催促着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打仗去了吗?”
“我不知道。那时候好像没有战争。我们后来都和军队一起迁移。刚安顿下来就又要走了。有一大堆行军之类的事,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你都和他们一起吗?”
“是啊,我在你母亲结婚前就跟着她了。那真是一场世纪婚礼……在西达大宅。我可以想像她从教堂里出来的样子。当时真是盛况空前,谁知后来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