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翻腾。看看现在的阿丽克西斯,索菲娅希望自己以前能更开明点。她看着女儿审视着她,好像以前从未见过她一样。这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让自己在孩子们和丈夫面前像个陌生人。
“我很抱歉,”她对阿丽克西斯说,“我以前从未跟你说过这些。”
“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丢人呢?”阿丽克西斯问,向前靠过来,“这是你的故事,某种程度上是,可同时你又无能为力。”
“这些人是我的至亲血肉,阿丽克西斯。麻风病人、通奸犯、谋杀犯——”
“看在上帝的分上,妈,这些人里还有英雄。拿你姨妈姨父来说——他们的爱与世长存,你姨父挽救的人,没有几千的话,也有几百。还有你的外公!是现在人们的榜样,他从来不抱怨,从来不否认谁,只是默默地承受痛苦。”
“可是我母亲呢?”
“好吧,我很高兴她不是我的母亲,可是我不想完全指责她。她是弱者,可她一直有叛逆的性格,不是吗?听上去她好像总是很难像玛丽娅那样,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她就是那样的。”
“你很宽容,阿丽克西斯。她肯定有缺陷,可是她难道就不能更努力地战胜她的本性?”
“我们全都应该这样,我想。可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力量。听上去是马诺里尽一切可能利用了她的弱点——就像那种人常做的一样。”
她们的谈话暂停了下来。索菲娅神经质地摆弄着她的耳环,好像有什么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
“可是你知道谁的行为更恶劣?”她终于脱口而出,“是我。我背弃这两个好人、这两个了不起的人。他们给了我一切,可我却拒绝了他们!”
阿丽克西斯被母亲的直白倾诉吓了一跳。
“我就那样背弃了他们。”索菲娅重复说,“现在说抱歉太晚了。”
眼泪从索菲娅眼中涌出。阿丽克西斯还从未见过母亲哭泣。
“你不用对自己太严厉,”阿丽克西斯悄声说,把椅子拉近了些,抱住母亲,“如果你和爸爸在我十八岁给我扔一颗这样的炸弹,我可能也会这样。你那样生气,那样难过,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内疚,这么多年我一直这样。”她静静地说。
“好,我觉得你现在不用了。都过去了,妈。”阿丽克西斯说,把她抱得更紧了,“根据我听到的关于玛丽娅的一切,我想她可能原谅你了。你们不是互相通信吗?他们不是来参加了你的婚礼吗?我相信玛丽娅不会怀恨——我想她不是爱记仇的人。”
“我希望你说得对。”索菲娅说,努力想要自己忍住眼泪,她的声音听不太清。她看着远处的小岛,慢慢恢复了平静。
佛提妮静静地听着母女之间的对话。她看得出,是阿丽克西斯让索菲娅从一个新的角度看待过去那段历史。她决定让她们俩单独待一会儿。
范多拉基家的悲剧,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样,在布拉卡仍广为议论,这个没有父母的小女孩并没有被目睹过那个夏日夜晚那件难忘事件的人忘记。有些人还生活在布拉卡。佛提妮踱到酒吧里,与杰拉西摩说了几句,后者正在朝他妻子疯狂地比画着什么。他们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了,让儿子在柜台后招呼一会儿。他们仨快步朝小饭馆走来。
一开始,索菲娅并没认出坐在她和阿丽克西斯旁边桌上的那两人是谁,可当她发现那个老人是个哑巴时,她知道他是谁了。
“杰拉西摩!”她叫道,“我记起您来了。您不是在我以前经常去的小酒馆里工作吗?”
他点点头,笑了。杰拉西摩是个哑巴给小索菲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记得小时候有点怕他,也记得,当她和玛丽娅去酒吧时,他特地为她做的冰镇柠檬汽水,她很爱喝。她们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