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后一瓶酒
如今,时隔半年,我竟在里沃利街上的一家咖啡馆里偶遇索菲娅·凯索勒斯。她作为谋杀事件的另一位目击者,和我一样只能保持沉默。考虑到她所受的伤害,我不得不佩服此时她所表现出的平静,甚至还能热情洋溢地关心我的生活。
我看着她的样子,将法国白兰地一饮而尽,接着又点了一杯。我们兴高采烈地聊着毫不相干的事情,仿佛这样能清除彼此脑海中不好的回忆。
她变了,和我之前认识的完全不同,各方各面都更优秀了。从一个胆小的姑娘变成一位招人喜欢的女士,全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辉。这种改变所蕴含的深意一看即明。我敢肯定,她在某个地方遇到了真正合适的男人,不像凯索勒斯那般残暴,更不是马克斯·德·马雷查尔那种冒牌的卡萨诺瓦。
第二杯白兰地让我稍微恢复了一些,当我发现身边这位善良的姑娘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块小巧精致、镶嵌了珠宝的手表时,连忙为占用她这么长时间道歉,并感谢她的好意。
“对像您这样的朋友来说,这点好意不值一提。”她语带责备地说。接着站起身,拿起手套和钱包。“不过我跟凯索勒斯约在——”
“凯索勒斯!”
“当然,凯索勒斯,我的丈夫。”凯索勒斯夫人不解地看着我。
“这么说,你依然和他生活在一起?”
“在一起非常快乐。”她脸色一凛,道,“请您原谅我的后知后觉,我想了一下才明白您这么问的原因。”
“夫人,该道歉的是我。毕竟——”
“不不,你这么问也情有可原。”凯索勒斯夫人冲我微笑道,“不过,我几乎记不起我和凯索勒斯不愉快的生活了,一切全变了,就从那晚开始。”
“当时您也在场,德拉蒙德先生,您也亲眼看到凯索勒斯把一整瓶圣一欧恩都倒到了地板上,就因为我。多么令人惊讶!那一幕唤醒了我!那一晚我意识到,在他心目中,我原来比全世界最后一瓶尼依·圣—欧恩一九二九还重要。我鼓起勇气来到他的房间,对他倾诉衷肠——噢,亲爱的德拉蒙德先生,从那以后,我们就快活得仿佛置身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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