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我安排留在哈菲尔德的魔鬼办事并不老练。因此,他们见了约翰的信(放在克拉拉的缝纫用篮子里),看了一眼就抄下来了。假如手段高超一点,他们是会伪造一个抄件,而把原件自己留着。
大师对此是最了解的,因此,他对于自我陶醉是极不赞同的。他告诉我们做魔鬼的切不可因为凭借噩梦制造了恐怖就自鸣得意。“梦都是转瞬即逝的,”他对我们说,“掌握事态是在白天。”
掌握事态?大师无疑依然对哈菲尔德的希特勒一家有浓厚兴趣,但是在我企图理解为什么他会有这么浓厚的兴趣时,他公然宣称对阿道夫·希特勒抱有的厚望却叫我纳闷是否还能发现他真正的兴趣所在。我们的特殊的六岁孩子可能只不过是大师监视的一百个或者一千个可能成功的对象里的一个,而他们对于我们的严肃意图也许会非常重要,但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渺茫的。因此,关于我的任务非常重要的任何估计,将不得不在紧接着的岁月里不止一次地涨与落。
敬爱的丈夫,小阿洛伊斯人好,干活卖力。很好。
由小阿洛伊斯带回家的一封短信抄了一份,信中对这个小伙子有一个明确且相当不错的评价。
我把信交给这孩子,他会转交给你的。你妈说他是个好孩子,看不到他她会哭的。这是她说的话。
但是我们绝没有到达这个地步。在一八九六年的时候无疑是没有。上帝依然是我们身边宇宙的主宰。人类、动物、植物仍然是他的创造。大自然,尽管美中不足且偶尔会有灾难(我必须再说一遍,由于他的构思有美中不足之故),但依然是在他的掌握之中,远非无可挑剔的掌握之中。只有大部分的夜是我们的。
不过我不打算把这些也详详细细地描述一遍。目前,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世纪,而且过去的魔鬼对于记忆带来的兴趣也不大,连平庸的歌曲还不如。尽管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的仪态与他们的躯体紧密相连,从而给人提供种种审察的机会,然而,我们魔鬼是没有显著的个性的,除非是在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的躯体内,在整个计划期间潜伏下来的情况之下。而这个时候我们确实也有一种仪态,那就是与我们栖居的人几乎是无法区分的。我倒是要说这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换了一件衣服跟我们没有关系一样。
由于没有手迹,我就只好把这几句话写在这里。
察约翰·波尔茨尔的思想活动,但我还是决定再等一等。他是一个脾气顽固的老头,随时都会抵制我们的人员进入他的思想,而且,我在哈菲尔德想知道小阿洛伊斯的什么情况也一样可以了解到。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留在这里的小魔鬼倒也有一些长进。即使我没有对他们进行监督,他们也在学习我们的技艺。他们中有一名不久也许要学学梦中铭刻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