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认为。你早该为此获得赫拉克勒斯奖。”
“我没有获奖。”
她往脚上搽粉时没有说话。“查利,你和埃琳娜在一起感到幸福吗?”露露问。
“不能说不幸福吧。”
“埃琳娜很有长进。”
“我想是心理分析医生的帮助起了作用。”
“别相信那话,”露露说,“我找我的心理分析医生就诊五年了,可他从没给我帮上什么忙。那全靠你,是你让埃琳娜好起来的。你对谁都有好处。”
“我成了小说人物了。”艾特尔说。
“你总是对自己太苛刻。”
“也许我现在太随和了。”
露露打开浴室的门,朝他吐了吐舌头。“胡说,你还记着那些。”她特意让门开着。“查利,跟我说说维克托吧。那天我本想送他件礼物,可我忘记了。”
“维基,”艾特尔说,“啊,我喜爱维基。”
“我真想象不到你会成为父亲。”
“我也想不到,但我爱这孩子。”
他爱他吗?他在想,心头顿时有种感觉,真想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维克托长得像埃琳娜,不是现在的埃琳娜,他觉得,而是他俩初识时的埃琳娜。然而,事实又如何呢?有时候,他一连一个星期都不会想到维克托。
“你怎么知道自己爱他?”露露好奇地问。
艾特尔想回答说“因为我盼着他比我更有出息”,但他没说出来,而只是笑笑。
“也许我应该有个孩子,”露露说,“对我来说不知道这是不是个解决办法。”
“最好给你的女佣打个电话,让她到机场碰头。”
露露穿戴就绪后,他将她的车开出车库,为她打开车门。“只需保持镇静,一切都会好好儿的。”艾特尔说。
“想开你的车随我去机场吗?”
“你认为应该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吗?”
“我想不好。”露露伸出双臂,又拥抱了他。“啊,查利,我非常爱你。你知道你现在有了真正的尊严吗?”
这是相当得体的称赞,艾特尔想,因为尊严,真正的尊严,无非是表露出对人类每种欲望的代价的洞察而已。
“你这样说真太好了,露露。”他说,随即微笑起来。“要知道,我希望这话别扩散出去,好多年里我也从未对别人说起过,那就是,我母亲嫁给我父亲之前,不过是个法国女佣,当然她只在上等人家干活。”
“啊,查利,查利。”露露说,随即他们一齐大笑起来。“为什么你以前不曾想到,”她问,“你是我的至爱呢?”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目送她开车离去。这时他才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阵阵传来。他漫步走向大海,看太平洋上的波浪轻柔而稳定地层层卷来,涌上海滩。时间还早,他不必急着回家,于是他微微颤抖着,坐了下来,伸手搅着沙,同时回忆起有一年他曾注视一位拿着冲浪板的姑娘走下海滩,当时他曾试图以说话来吸引她,那情景此时想来已恍若隔世。可一阵久已忘却的痛苦又袭上心头,他想起当时他多么想把她搞到手,似乎她便是通往他某种不甚了然的人生的入口。
艾特尔有些黯然,可这黯然里也不无快意。他盼着回家,几天的冷淡后,现在他对埃琳娜怀着温情,就像每次他有过外遇,总会对她情意绵绵一样。他们入睡之前他便会拥着她,对她说他是多么爱她。她曾非常需要这些情话,现在并不那么需要了,但她仍会感到幸福,而艾特尔回想着他们婚后这几年的生活,暗自庆幸它们总算过去了。他们第一年的日子真是难熬,人们的闲言碎语,对往事的记忆,足足有好几个月,他们常常难以和谐相处。那种尴尬的情形已经过去了;要说他的妒忌心淡化了,他一度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