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临别时书写的信,但是我很长时间都没有给她回复过。我一直沉浸在孤独中,我的心就像一个空钱包一样。有很多次我都差点打开那封装有摩德纳电话号码的信,甚至有一次,我的手指就要落在拨号键上了,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工作占据了我整个身心,后来就再没有想起过这事了。然而我发现自己对父亲来说还是很有用的。尽管他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力就能掰开龙虾的钳子,但他的注意力不是天天都这么集中,他的桌子永远都像是没有整理过的床。还有他那不稳定的组织能力,就像不愉快的宿醉一样令人痛苦。然而我爱他,这一点是我从处理各种细节中发现的,关注细节给我带来了新的热情。我会负责一些卫生工作,比如把他的衣服送去洗;当然,我还会仔细检查他和麦科恩、赫尔姆斯、蒙塔古以及其他五十个仍然在JM/AVE工作的官员之间的备忘录,检查传入的电缆以及我们制定的优先通信路由模式。说真的,我已经喜欢上处理这些琐事了,而且卡尔的秘书埃莉诺已经高负荷工作了很多年,现在她也需要一个助理来帮她分担,我很高兴埃莉诺和我很合得来。这些日子,我桌上的东西比我的住处更贴近生活,而且,实际上无论是在迈阿密和华盛顿,还是在兰利和赞尼特,我的办公室都没有什么差别。我又一次认识到我的知识是多么地不足。我获得的能量越多,我就能越多地参与事情发展的初期、中期和末期,同时得到的满足感也越少。我在晚上独处时看间谍小说,小说有一点让人很满意,那就是它的描述和现实工作一点都不一样,但是小说毕竟是小说,与真实的生活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我的思绪并没有停留在表面上,我还思考小说情节的本质,在生活中,情节永远都是不完整的。无论怎么样,这也是人们一半的焦点,因为我们永远都无须把自己逼得比剧本里的主角还要紧。如果你坚持把你的生活看成一个连续故事的话,那么一个人生活的另一半焦点就仅仅是积累习惯、错误、运气、偶然,还有许多获得的帮助,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的谈资而已。因此,我很感激这个夏天,在这个夏天里,我没有太多的个人琐事,但在许多的细节中学到了知识,而且我的父亲和我还组建了一支值得尊敬的团队。
然而,他还有一些工作是不让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正在和安/拉稀建立联系,但是如果九月八号的大事件不能说服卡尔让我担当重任的话,那我就真不知道自己还要学习到什么时候了。那天早上,我一进他的办公室,他就递给我一份《华盛顿邮报》的剪报,上面讲述的是发生在哈瓦那的故事。九月七号晚上,卡斯特罗出席了一场宴会,地点在巴西大使馆,在这期间,他把一个美联社的记者叫到一边,说:“肯尼迪与我们的巴蒂斯塔是一样的家伙,我们已经发现了消灭古巴领导人的恐怖阴谋。如果美国领导人再敢援助这些计划的话,我保证他们自己也别想过安稳的日子。”
“这就是给我们的一种暗示。”卡尔说。
“你能跟我说说故事的背景吗?”我问。
“安/拉稀现在待在巴西圣保罗的古巴领事馆里,我们的人已经和他碰过面了。”
“有这条信息已经足够了,”我说,“哈瓦那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和美联社记者沟通,而卡斯特罗偏偏选择了巴西大使馆。”
“是的,”卡尔说,“今天早上在理查德·赫尔姆斯的办公室,我们讨论了成立反情报小组,以及随之而来的反情报活动。”
这是真的,九月他们为此召开了几次会议,但是到月末的时候卡尔说:“我们仍在筹备中。”我查看了赫尔姆斯发给反情报小组的最终备忘录的复印件:“即使安/拉稀还没有被卡斯特罗策反成双重间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也不足以下任何定论,但是我们也要准备放弃这个很重要的资源。但是,在加勒比我们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