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但现在我才清醒地认识到,我已经失去摩德纳了。“不好意思。”我脱口而出,接着站起来离开了教堂,在沿途遇上的第一座公用电话亭旁停了下来,给枫丹白露那边打了个电话。前台对她的名字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把电话接通到她的房间。当她接起电话的时候,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爱你。”我说。
“噢,哈利。”
“我能过去吗?”
“可以,”她说,“你最好过来一下。”
她的房间十分狭小,证明了房费是她自己掏的。一进门我们就开始做爱,从门口的地毯一直滚到床上,从未有过的快乐感觉填满我的心房,在完事之后我们拥抱着彼此的时候,我甚至开口央求她:“嫁给我,好吗?”
这真是句令人吃惊的话。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今天脱口而出完全是临时的主意,但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犯了错,因为她肯定不愿意做一名中央情报局员工的妻子。而且,天哪,她甚至都不会做饭,而我现在也身无分文,除非我动用那笔家族留在银行资金的利息——这些现实因素一下子冲进我的脑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像旅行者错过了自己的火车,已经无济于事了。可是我就是想要娶她,我们会找到共同生活的方式,我们的个性是那样的不同但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嫁给我吧,摩德纳,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令我惊讶的是,她并没有伸出双臂来抱住我,并流下激动的泪水。她只是悲伤地抽泣起来,我看得出这种悲伤源于她内心的最深处,就好像第二大道的耶稣天主教堂里所有的哀悼都承载在她一个人身上一样。
“亲爱的,”她说,“我不能嫁给你。”我等着她继续说点什么,过了许久,我甚至都感受到了爱人翅膀上的恐怖幻影在飘荡,她飞得越高,我越是没有可能与之相依相伴,我的爱亦是无法企及。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终于,她开口道:“噢,哈利,我努力过。我想再一次靠近你,但是我做不到,这会让我觉得对不起杰克。”
一九八四年三月,莫斯科
打开百叶窗,我望着窗外庭院的风光,铅灰色的天空似乎比黎明时分更低矮一些。我的手表已经调成了莫斯科时间,现在是六点整。我读了一整晚的书,现在已经是清晨了。或者说不知不觉我已经读了一天一夜?女服务员都没有敲门整理房间,难道是我没有听见吗?
我已经睡过一觉了吗?为何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饿!我一定是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手电筒,读着读着就睡着了。每一页我都仔细读过了吗?我不知道,很可能只是囫囵吞枣地略读。不管我是不是仔细阅读了,书中的内容都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像一个被人引导着的盲人,正走在一条其实自己很熟悉的路上。
我凝视着窗外,天色越来越暗了,这是我第一次连续工作20个小时。是的,20个小时,而不是8个小时,一切都进展顺利,没有出现大的差错。难道我已经找到魔法圈的避难所了吗?我在纽约最后几周的焦虑,让人无法忍受的焦虑,现在已经安然沉寂了。今晚我可能还是会只用来读书和睡觉。早上我就能去酒店的咖啡厅吃些早餐,也不过就是些果汁、黑面包和一根像在水中浸泡了一个月的手指一样的香肠,咖啡看起来也跟咖啡渣没什么两样。这是什么烂地方?是的,明天我还是得在这里吃早餐,再回去继续看《猫鼬战术》,以及继续筹划暗杀卡斯特罗的行动。缅因州的灾难之夜耗费了我大部分的笔墨,我在纽约整整待了一年,回忆包括那夜在内的所有事件。回忆在我心中盘旋,一旦我没有什么可读的时候,这样的回忆就会再次涌上我的心头。
我很感激这每一部“未放映的微电影”,至少第二天,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