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淹没整个地平线;如果碰上疾驰的车群,小飞虫便会被撞死在挡风玻璃上,即使经过了大雨的冲刷,玻璃上仍然残留着死亡的痕迹。
佛罗里达州南部居然会下这么大的雨!一瞬间我有点怀疑车的限速,我的高速之行更像是冲出地平线发射的一支白色的长箭。此时,乌云就变得如同遮着脸的陌生人。过了十分钟,大雨倾盆而至。这发怒的天宇鞭笞着汽车的金属壳,就像父母在惩罚孩子一般。当雨停下后,她的头已经倚在了我的臂弯里,我则悠然地继续开着车穿过佛罗里达州南部。
我们从不谈论在洛杉矶发生过什么,她也没有再刻意地提及所谓的杰克或者山姆,他们似乎都消失了,而且鉴于她受到的伤害,我也不打算再问这些问题了。痛苦和沉默是她灵魂上的伴侣。我过去总是为基特里奇感到悲哀,而现在我能够载着摩德纳一个小时都没有交谈。我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情人该有的乐观态度:这样的沉默反而能更加拉近我们的距离呢。直到在和她亲热时发现她心不在焉,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横亘着的“候补选手”给我们的亲密带来了多大的阻力。有时候亲热到一半时,我就能感觉到她的思绪早已离我远去,而且我能感觉到我和她的故事在性爱的高潮结束时就谢幕了。
这时候,我收到了父亲给我寄来的一封信,是用“情报之眼”的袋子装着的。这就是他的风格,会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和我交流——预约好时间的公用电话、编码器对译的编码、特殊的分流器代码、安全电话、专用的情报电话,以及其他许许多多高科技的通话方式难以一一列举,大多都是我父亲从原战略情报局学来的。他写完一封信就把它封在信封里,用四分之三英寸的胶带(有钢铁的一半那么坚韧)把整个信封捆起来,然后放进日常用的袋子里,袋子去哪儿,这封信就跟着去哪儿。然而就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袋子可能需要两个专家花上半个礼拜用蒸汽解开这个简单的袋子,然后再还原这个信封;还有其他更多原始的方法来拦截。这封信比较惹人注意,因此很容易被窃取。但是在我父亲的一生中,他不止一次地吹嘘过自己从来没有弄丢过这种方式传递的任何一封信——噢,不,他纠正了自己——曾经有那么一次,那是载有袋子的飞机失事了。因此,如果不经过他的直接操控就派发出他的信息,他就会受到谴责。
我拆开信封读起了这封信:
这周日我就要去迈阿密,这封简略的信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我想和你一起度过这个周日。我不想见面时说些不合时宜破坏气氛的话,所以现在让我提前公布一个坏消息吧:我和我的妻子玛丽·博兰·贝尔德,在度过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日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分居六个月了,现在正式进入了离婚的程序。我恐怕两个双胞胎会站在她那一边,我向罗克和托比保证,在这种情况下,我和他们的母亲会尽量和平分手,但他们看起来还是很难过。毕竟,她是他们的母亲啊。
等我到了迈阿密,我们不必详谈这件事情,我只是想告知你一下。让我们摆脱束缚,再次更好地了解彼此吧。
我一直期待着和摩德纳共度一天,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我父亲要来,我本想把她介绍给我父亲的,但我担心他会勾引摩德纳。不过我又很开心他愿意多给我一些私人的时间——在我们之前的相处模式中,这一次显得格外特别,他竟然愿意跟我独处好几个小时。
所以最终还是摩德纳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她决定周日那天去工作,这样我就能单独去机场接我父亲了。他那棕褐色的皮肤使他看起来十分憔悴,我们刚见面的头一个小时里他也很少开口说话。当时才上午十点钟,我父亲竟然就想直接去沙滩了。“我需要跑跑步,”他说,“来驱散一下在办公室积累的疼痛疲劳。”我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做些你想做的事吧。”我说,我心里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