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说出来,我很感激。我能回答些什么呢?我会说,“心肝儿。你,玛蒂琳,过去常常哽咽着,或快活地呻吟着,好像地狱就在男人身上似的。它和中世纪一样美丽。帕蒂·拉伦是个啦啦队队长,随时准备把你弄得筋疲力尽。虽然女人们都有生来固有的技巧,但选谁得由你的爱好决定,你是想让你老婆文雅端庄,还是让她贪得无厌。她像令人向往的昔日美国一样贪得无厌,我想让我的国家待在我的生殖器上。”
当然,我这位失掉了好长时间的颇有中古风度的妇人现在已经对一下子就能砍掉别人脑袋的男人发生了兴趣。
和玛蒂琳在一起生活的最大好处是这样的:我们能一块坐在一间屋子里,能如此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声,以至于我们似乎正从同一口水井里把它们提上来。所以,她也能听到最后我没说出来的话。她嘴角一歪我就知道了。当玛蒂琳再次看我时,心中充满了敌意。
“我没告诉阿尔有关你的事儿。”她说。
“你那么称呼他吗?”我问她,“阿尔?”
“住口,”她说,“我没对他说有关你的事儿,因为没那个必要。他的欲火把你从我心中烧没了。雷杰西是匹种马。”
以前,还没有一个女人用这么恰切的言辞严厉地批评过我。帕蒂·拉伦也不会。“是的,”玛蒂琳说,“你和我彼此相爱,但在雷杰西先生和我开始我们的一点男欢女爱期间,他一晚上就和我做了五回爱,并且第五回跟第一回同样美妙。你在表现最佳的晚上也干不了那么多次。你离五先生的桂冠还差得远哪,我就那么称呼他,你这个傻瓜。”
完全违背我的意志,这句话给予我的痛楚使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等于在忍受从伤口里把沙子弄出去那样的痛苦。但是,在那一时刻,我再一次沉入对她的钟爱之渊中。她的话使我看到我在有生之年里该把脚跟放在哪儿。它也唤起了我以为已经死了的自尊心。因为我发誓,在我被干掉之前的一个夜晚,我将要抹去她对五先生的佩服。
然而,在我离开前,我们的谈话又来了一次变化。我们默不作声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又沉默了更长一段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后吧,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冲掉了睫毛油。过了一会儿,她不得不揩揩脸。
“蒂姆,我想要你走。”她说。
“行,我就回去。”
“先打个电话来。”
“行啊。”
她陪我走到门口,然后停了下来,说,“还有件事我更应该告诉你。”她对自己点了点头,“但我要是告诉你的话,”她继续说,“你就不想走了,只想跟我谈话了。”
“我保证不会那样。”
“不,你会食言的。”她说,“等着。在这儿等着。”她走到起居室里一张英属殖民地时代的两边有抽屉桌子的复制品旁,在那儿,她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句话,把它密封好,走了回来。
“你会信守这条诺言的。”她说。“我想要你握着条子,直到回家的道走完一半时,你再打开它。想一想它。别给我打电话谈这件事。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这是六条诺言。”我说。
“六先生。”她说,走过来,把嘴伸给我。这是我曾有过的最富有纪念意义的一吻。然而,这个吻是冷冰冰的。她的全部柔情,她的所有愤怒,都传进了我心中。我承认我被这两种情感的结合物弄得目瞪口呆,好像一个技艺高强的拳击家正用一个可怕的左手肘弯击和自相矛盾的右手肘弯击抓住了我,这不是描绘一吻的好方法,没有给我那一记亲吻提供我心灵的安慰物,但我说这个,是在强调我的腿走起路来如何像橡胶似的,走过了邻居家,顺路走下去,走进我的车子里。
我信守这六条诺言。在我把那辆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