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气。这个妇人可决不是一般的代用品,能够取代我的帕蒂·拉伦。
不过还是让我来把这个女人描绘一番吧。她很值得一看。她年龄比我妻子小些,四十多岁,但是她与我妻子有多么相像啊!以前有位名叫詹妮弗·韦尔斯的色情明星,这女人长得同她没什么两样。她长了一对丰满、高耸而又不很对称的大乳房——一个乳头向东,一个乳头向西——陷得深深的肚脐眼儿,女性的圆圆的肚子,迷人的富有弹性的丰臀。在买票饱览詹妮弗·韦尔斯美色的人群中间,不少人被挑起了勃发的淫欲。任何一个想当金发女郎的人就是真正的金发女郎。
眼下,我这位新邻居的脸和色情明星詹妮弗·韦尔斯的脸一样,绝顶动人。她那微微上翘的妩媚的鼻子,她那噘得高高的小嘴儿,都显得如此任性,如此傲慢,与性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东西绝无二致。她的鼻孔向外翻着,她的手指——女权运动可以振作它自己!——厚颜无耻地涂上了银灰色的指甲油,同她那灰蓝色的眼睑相映生辉。真正的一个美人儿!不合时尚的尤物。西海岸的富翁们最最偏爱的那种人。桑塔·巴巴拉?拉·乔拉?帕莎登娜?不管她在哪儿,她也肯定是从桥牌之乡来的。衣装整洁的金发女郎待在这样的地方是再好不过的了,其完美程度就好似撒在五香熏牛肉上的芥末面儿。自治的加利福尼亚已潜入我的灵魂之中。
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种凌辱,它简直就像在犹太人上诉联合会办公室外面贴上一张卍字一样欺人太甚。这个金发女子令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帕蒂·拉伦,只看一眼就想到了,我真想揍她一顿。怎样打呢?我也不知道。但最最起码也非叫他们别那么得意不可。
于是,我便细心地听下去。她是个从头到脚着装讲究,又喜欢喝酒的女人。她能一杯接一杯地喝。苏格兰威士忌,那当然。切瓦斯雷加酒。“切维斯。”她这样称它们。“小姐,”她唤女招待,“再给我上一杯切维斯。多加几块宝石。”她把冰块叫作宝石,哈,哈。
“当然,你让我烦透了。”她对她的男伴说道,声音大而自信,好像她能根据酒量的大小来决定屁股下面性欲的旺盛度。真是座发电厂。有些声音就像调音叉那样,能让我们心中那隐秘的乐弦产生共鸣。她说话就是这么一种声音。这么说是粗鲁点,但无疑谁都会为了这种嗓音而干出点儿什么勾当来。甜声媚语下面那湿乎乎的小亲戚会奉献出同样的东西让你去占有的,这个希望总还是存在的。
帕蒂·拉伦便有此种嗓音。每每嘴唇一沾上不掺水的马丁尼鸡尾酒,她就会变得很凶(她当然要硬把马丁尼叫成马提赛克)。“是杜松子酒,”她说道,嗓音的狂热、沙哑表明她情火已炽,“是杜松子酒让老娘要找死了。不错,是这样的,屁眼子。”在这样的戏谑中她也会十分温存地把你裹进来,就像是说,上帝呀,甚至你,屁眼子,在她身边你也会感到相当惬意。但是那时,帕蒂·拉伦是属于另外一种财富的,百分之百的派生财富。她的第二任丈夫米克斯·沃德利·希尔拜三世(她曾一度努力怂恿我,要我去杀他)是个坦帕老富翁。她把他折腾得够呛,这倒不是说她和他撕破了脸皮什么的,而是说她的离婚律师助了她一臂之力,这样一来,那个坦帕老富翁的经济基础就彻底动摇了。她的离婚律师简直像发憋足了劲的炮弹(我过去时常这样痛苦地想象,曾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他可能都在揉搓她的肚皮,但是人们不久便会从这样富于献身精神的离婚律师那里捞到好处——律师提供证据时的表现就足以说明这样做还是够本儿的)。尽管帕蒂·拉伦发育得很饱满、很健壮又很野性,并且在那段时间里,还像调料罐子那样劲头十足,他也还是把她个性中的那股子“硬劲”锤锻成了纤弱的花草。他对她进行了强化训练(他是最早为了演出而动用录像机的人之一),教她怎样在证人席上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