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包
:“我觉得,最美好的部分总是在开头。就在开头的时候。那是唯一纯净的部分。”“甚至是在开头之前,”她说,“或许就在可能性在你脑海中一闪的那个时刻。那或许就是最美好的部分了。”
“那么第一次的恋情呢?我说的是第一次婚外情?”(戴妮斯按捺下所有责难。)“那是最美好的吗?”
“在我而言,那是最有激情的,也是最肮脏的。”
(指的是这个事实:生意走淡,飞行员向她要钱,她给了。也指的是真相揭穿时的不堪场面,它导致了这次偷情和她的婚姻的结束,不过他的仍旧完好。此外,也指的是那些如此火热、令人癫狂的快乐场景,双方都被弄得精疲力竭,有几次还淌下了热泪。也指的是最开始那一幕,她随时都能在脑海中重播它,记起那种不可思议的慌乱平静参半的感觉。
早上大约九点的机场,那寂静,那阳光,那灰蒙蒙的远处的树。想必是从别处拖来,充当办公室的白色小屋。没有窗帘或窗百叶。倒有一道尖头篱笆,充当大门。他走出来,给她开了门。他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一样的浅色工装裤和工装衬衫,袖子卷着。她也穿着昨天的衣服。两人都没能听清对方说什么,或者用什么有意义的话作答。
要是他过于自如,或者流露出任何算计的痕迹——或者更糟,显出几丝得意之情——都会让她落荒而逃。但他没犯那种错误,或许是因为没被诱惑到忘乎所以吧。对女人有一手的男人——他一直以来就是的。她慢慢才会发现他之前得手过,在非常相似的情况下——有此天赋的男人其实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举止轻浮,也并非心存恶意。第一次触碰她时,他下手果断,却一脸凝重,好像还带着歉意。一种安抚的、欣赏的触摸,一种慢慢增强的表白,袭上她赤裸的脖子和肩膀,赤裸的手臂和背部,衣不蔽体的胸与臀。他跟她说话——亲密地、真诚地不知所云着——而她因这触摸已经几乎不能自持,前后扭动着。
她感觉被拯救,被抬升,被凝视,而且很安全。)
晚饭后,他们玩了猜字谜游戏。彼得是猎户座。为了说明第二个音节,他假装从一个想象的杯子里喝东西,踉踉跄跄走着,倒在地上。他们都觉得猎户座是个专有名词,不过并没赶他出局。
“毕竟,太空就是彼得的世界嘛。”戴妮斯说。劳伦斯和伊莎贝尔都乐了。这话变成一则家族笑话,时不时有人提起。
索菲从来搞不懂猜字谜游戏的规则——至少从来都跟不上——所以很快就放弃了,改看起书。《挪威古诗集》,每年夏天她都要读它,最近因为电视的诱惑没再读。上床时,她把书留在椅子扶手上。
伊莎贝尔关灯前拾起书,恰好读到这句:
Seinat er at segia;
Svá er nu rádit
(多说无益,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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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