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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


    她是那样平静,以至于他猜想她或许有一点轻微的中风,记忆缺失了,正好能让她忘掉刚才的火灾。不过她没忘。

    “我甚至没用什么煤油嘛,”她说,“戴恩,我没用煤油什么的。火怎么会烧成那样?”

    “那可不是烧柴火的炉子,紫罗兰姨妈。那是在煤气炉上啊。”

    “哦,天哪。”

    “你肯定以为是在柴火炉子上烧文件吧。”

    “肯定是的。我多蠢哪。你赶来扑灭了它。”

    他试图从她的头发上挑出黑纸屑,但是手指一捏,它们就碎了。裂成更小的碎片,消失不见。

    “我得谢谢你啊。”紫罗兰说。

    “我们现在要做的,”他说,“是送你去医院,确保你没有问题。你可以休息几天,我们帮你把厨房清理一下。行吗?”

    她一阵呻吟,不过听起来挺平静的,那意味着同意。

    他晚上会跟西奥谈一谈。他们会设法想出个方案。

    “你得盯着我点,免得我把这地方整个烧喽。”

    “没问题。”

    “哦,戴恩,这可不是开玩笑。”

    第三天晚上,紫罗兰在医院去世了,之前毫无征兆。或许是一种延迟反应吧,受惊吓的结果。戴恩在后院的焚烧炉里烧掉了所有文件。她从来不曾吩咐他这么做。她再也没提及她在做的事。她再也没提及那些女孩们,或者那年夏天发生的任何事。他只是觉得应当完成她没做完的事。他一边烧着,一边计划该如何斥责那些女孩。不过等他弄完,他觉得自己对她们未免过于严厉了——尽管给她惹了麻烦,可她们也给她带来了快乐嘛。

    在那个炎热、几乎万里无云的午后,他们还坐在后院台阶上,面对绿色玉米林的时候,紫罗兰摸摸胳膊上的擦痕说:“这让我想起一些事。”

    “我该给你涂点滴露的。”戴恩说。

    “好好坐着。你想,到这会儿了,还有什么细菌没进入我的血管呢?”

    他坐定了,她说:“你知道,维克和我是朋友。戴恩,在我们能够结婚之前很久很久就是。”

    “知道。”

    “嗯。这些擦伤让我想起我们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好朋友的,因为当然了,我们第一眼就互相对上了。我开着我的第一辆车,那辆V8,你可能都不记得了,我开出了路面。我开进了一条小沟,倒不出来。所以当我听到有辆车开来,就在那儿等着,但是我突然觉得没脸见人。”

    “你因为开出了路面而害臊吗?”

    “我感觉糟透了。正因如此,我才开出了路面。我莫名其妙就感觉很糟,就算有什么原因,也是某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吧。我没法见任何人,所以我躲进了灌木,结果立刻被钩住了。我想转个身,扭来扭去的却怎么也挣不脱。我越扭,擦伤得越厉害。我穿着一件薄薄的夏天的裙子。不过那车还是停下了。是维克。我从没告诉过你这个吧,戴恩?”

    没有。

    “是维克开着车路过。他吩咐道,待着别动,然后他走过来,从我身上摘下那些浆果藤和枝条。我感觉自己像困在陷阱里的一头牛。不过他没笑话我——他看到一个人陷在那样的困境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怪。结果倒是我自己笑了起来,看到他穿着那身浅蓝色夏季西装,那样一本正经地围着我忙活的样子。”

    她上下抚摸着胳膊,指尖在擦出的伤口上描一描,拍了拍。

    “我刚才在说什么?”

    “你被灌木钩住了,维克帮你解脱了出来。”

    她快速拍着胳膊,摇着头,喉咙里发出表示不耐烦或厌恶的呻吟声:呃呃呃。

    她坐直身体,响亮地,却又像是在推心置腹地说:“有只野猪在玉米地里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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