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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
儿,它们曾经都被视为碍眼之物。他住在小时候的房子里,那幢他爸爸在里面出生,死去,有一百五十年历史的石头房子,他和西奥渐渐把它修复成原初的模样。

    他和西奥一起生活,后者是个社会工作者。

    戴恩第一次告诉维克和紫罗兰(他已经原谅她——他们了——在很久以前)有个叫作西奥的要搬来同住时,维克说:“我想,这意味着你终于确定一个当真的女朋友了。”

    紫罗兰没说话。

    “是个男朋友,”戴恩温和地解释道,“根据名字不好判断。”

    “好吧。那是你和他自家的事。”维克体贴地说。他唯一流露出的一点点震惊痕迹,是说了“他自家”,却没发觉。

    “西奥,确实,”紫罗兰说,“不容易判断。”

    这番对话是在紫罗兰从电话公司退休后搬进的两卧室小房子里展开的,房子位于镇子边缘。维克的妻子去世后,他们得以结婚,之后维克便搬了进来。小房子位于一排类似的房子中间,坐落在一片玉米地前面,沿乡村小路一字排开。维克搬来后,他的东西加上紫罗兰的东西,让天花板低矮的房间显得挤挤挨挨的,东西摆得见缝插针、乱七八糟。苔绿色沙发上铺着维克前妻织的阿富汗毛毯,显得臃肿而过时。维克带来的一幅巨大的黑色天鹅绒绘画占据了一面卧室墙的大部分。画上是一头公牛和一个斗牛士。维克昔日的运动奖杯和保险公司赠送的银碟都摆在壁炉台上,和紫罗兰的旧贝壳还有没完没了饮酒的苏格兰人摆在一起。

    所有这些招惹灰尘的旧玩意儿,紫罗兰这样称呼它们。

    不过维克本人去世之后,她仍保留着他的东西。他在十一月底的格瑞杯赛季去世。紫罗兰给戴恩打了电话,他接听电话时,一开始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

    “我去了趟教堂,”紫罗兰说,“带了一些东西去参加旧货售卖会,然后去给我们买一瓶威士忌。回家时,我打开门喊了一声‘维克’,他没回答。我看到他的后脑勺位置怪怪的,倒向他的椅子扶手那里。我就绕到他前面,关了电视。”

    “你说什么?”戴恩说,“紫罗兰姨妈?出什么事了?”

    “哦,他死了。”紫罗兰说,好像戴恩问的就是这事,“他只有死了,才会让我关掉橄榄球直播。”她的声音响亮而一本正经,带着一种不自然的雀跃——仿佛是在掩饰窘迫之情。

    他开车进镇,发现她坐在前门台阶上。

    “我真是个傻瓜,”她说,“我没法进去。多蠢啊,戴恩。”她的声音仍旧高亢、响亮而明快。

    西奥后来说,很多老人在亲近的人死去之后都会这样。“他们超越了悲痛,”他说,“或者说那是另一种悲痛吧。”

    整个冬天,紫罗兰似乎一切正常。天好时,她会开车去教堂,去老年俱乐部打牌。然后,当天开始变热,你以为她会喜欢出门的时候,她对戴恩宣布再也不开车了。

    他想问题可能出在她的视力上。他建议约个时间去看看她要不要配一副度数更深的眼镜。

    “我看得很清楚,”她说,“我的问题在于,不能确定我看到的东西。”

    什么意思?

    “我看到一些明知不存在的东西。”

    她怎么知道不存在?

    “因为我还足够清醒,会判断。我的大脑收到那些信息,然后告诉我那是荒谬的。可要是不能总是这样有效,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判断呢?我可以让人送食品上门。大多数老人都是让人送食品上门的。我是个老人啦。艾匹超市的人不会多想念我的。”

    不过戴恩知道她有多喜欢去艾匹超市。他想,他或者西奥或许可以每周开车送她去一次。在那里,她可以买到维克经常喝的特制浓咖啡,她还喜欢看看那些熏肉和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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