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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藓
去。而且,她根本也比他以为的要老得多——已近四十了。

    “但是你打算拿它们做什么?”凯瑟琳问斯泰拉,“做果酱吗?”

    “我已经做了差不多有五百万罐果酱了,”斯泰拉说,“把它们灌进有那种艺术兮兮的方格棉布盖儿的小罐子,送给所有邻居。他们要么是太懒,要么是太精了,都不去摘自己的黑莓啦。有时我也不明白,我干吗不让这些大自然的慷慨赠品在藤上烂掉算了。”

    “不是长在藤上,”大卫说,“是长在那些人神共愤的带刺灌木上的,它们该被清空、烧掉才对。那样就有地方停车了。”

    斯泰拉对凯瑟琳说:“听听,他好像还是我丈夫似的。”

    斯泰拉和大卫结婚二十一年。分居八年。

    “不错,大卫,”斯泰拉大度地回答,“我应该清掉它们的。我该干而一直没着手干的事有一长串啦。进来吧,等我换件衣服。”

    “我们还得去一趟卖酒的店,”大卫说,“我路上没来得及。”

    每年夏天,他都要进行一次这样的拜访,时间尽可能安排在斯泰拉爸爸的生日前后。他总是带去同样的礼物——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今年是岳父九十三岁生日。他住在几英里远的一个护理中心,斯泰拉一周可以去看他两三回。

    “我得洗个澡,”斯泰拉说,“然后穿件鲜艳点的衣服。不是为了爹地,他现在完全瞎了。不过我想其他人会喜欢的,看到我穿件粉红啊蓝色啊什么的,他们会像看到个气球一样开心起来呢。你们两个还有点时间喝一小杯。对了,也可以帮我倒上一杯。”

    她领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沿小路走进屋。大力神没动弹。

    “懒畜生,”斯泰拉说,“他快要像爹地一样了。你觉得这房子需要油漆吗,大卫?”

    “是啊。”

    “爹地总说每隔七年就要刷一次。我不知道啊——我正在考虑装上外墙。我得有更好的防风设施。虽然已经装了点御寒设备,可我总感觉像住在个透风的板条箱里似的。”

    斯泰拉全年住在这里。一开始,两个孩子中的这个或者那个时不时会陪她住住。但现在,保罗在俄勒冈学习森林学,迪尔德丽在巴西一所英语学校教书。

    “不过,你可不可以涂上外墙那种颜色呢?”凯瑟琳说,“它多好看呀,那种可爱的风吹日晒的颜色。”

    “我想用奶油色。”斯泰拉说。

    独自一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这幢房子里,斯泰拉过的是一种忙碌的,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生活。他们穿过后走廊和厨房走向起居室,一路上这种生活的痕迹随处可见。这里有几盆她种的盆栽植物,还有她提到的果酱——她解释说,并不曾全部送掉,留了一些等着在糕点拍卖会和秋季集市上用。这里还有她的全套制酒设备。此外,俯瞰湖面的长条形起居室里有她的打字机,周围一摞一摞都是书和纸。

    “我在写回忆录,”斯泰拉说。她向凯瑟琳做了个两眼朝天的鬼脸。“给我钱我就不写。不,没事啦,大卫,我是在写一篇关于老灯塔的东西。”她把远处的灯塔指给凯瑟琳看。“你朝窗外看,看到最远那里,就可以看到它了。我在给历史学会和本地报纸写一篇文章。差不多算是崭露头角的女作家啦。”

    除了历史学会,她说,她还加入了戏剧阅读小组、教堂合唱团、制酒人俱乐部,以及一个非正式团体,其成员每周举行价钱固定(便宜)的晚餐聚会,互相做伴。

    “测试我们的创造力,”她说,“总是会测试点什么。”

    而这些仅仅是其中多少比较有组织的那部分罢了。她的朋友可谓五花八门。退休到此的人们,在重新装修的农场房子里,或者安装了过冬设施的夏季小屋里安下家;背景各异的年轻人们,他们接手了土生土长的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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