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
儿歉意但又有些不服气的傻笑。
但是家里从来没有别人需要她来应付,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男孩造访的时间到了,他要走了。
所以这次也会结束的。不要紧。
她想知道是否昨天比今天更无关紧要。
她下了车,让车门开着,这样她就能拉着里面的把手。外面的一切都太热了,无法握得很久。她要看看自己是否站得稳。她在阴凉里走了几步。一些柳树叶已经变黄。有些落在地上。她从树荫里向外望着院子里的一切。
一辆撞凹的送货卡车的两个头灯都不见了,旁边的名字也用油漆盖住了。手推童车的座位被狗咬掉了。一堆柴火倒在地上。没有堆起来。一堆巨大的轮胎,大量的塑料罐子,一些油罐和旧木板,一些橙色塑料油布皱巴巴地贴在棚屋的墙上。棚屋里有一辆重型通用卡车,一辆破旧的小型马自达卡车和一辆农用拖拉机,还有一些完整或破碎的工具,松脱的车轮,把手以及金属棒,有没有用就要看你的想象力了。人们要负责的东西真多啊。正如她自己曾经负责过各种照片、官方信件、会议备忘录、剪报,以及她设计的存在磁盘上的很多东西,而在她去化疗时,这些东西都被拿走了。这里的东西最后也许会被扔掉。如果马特死了,一切也都会被处理掉。
她想到玉米地里去。现在玉米已经高过她的头了,也许比尼尔还要高呢——她想到玉米地的阴凉处去。她带着这种单纯的想法走去。谢天谢地,狗已经被带进屋里去了。
没有栅栏。玉米地一直延伸到院子里。她径直走过去,走到两行间距狭窄的垄沟里。叶子拂过她的脸,像油布的飘带一样打到肩膀上。她得摘掉帽子,这样它才不至于被刮跑。每根玉米秆上都有玉米棒子,像包裹着的婴儿。一股强烈的、几乎令人厌恶的蔬菜味,以及湿淀粉和热汁液的气味。
她怎么想就会怎么做。她一走进玉米地,便想躺下来。躺在粗糙宽大的叶子阴凉下,直到尼尔叫她出去。也许到那时也不起来。但是玉米垄沟的间隙太小,根本躺不下,她忙着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很生气。
她生气与最近发生的事情无关。她记得一天晚上,一群人坐在她家客厅的地板上——或者说是会议室——玩那些严肃的心理游戏。其中一个是让人更诚实、更开朗的心理游戏。你要说出看到每个人时你头脑中想到的东西。尼尔的朋友,一个叫艾迪·诺顿的白发女人说:“我不愿意告诉你,但是,基妮,我每次看到你想到的只有一点,装得规规矩矩的人。”
基妮不记得当时做何反应。也许不应该有什么反应。她现在头脑里想的是:“为什么说你不想这样说?难道你没有意识到每当人们说不想说什么,实际上他们是想说吗?难道你不觉得既然我们这么诚实,至少我们应该从这个开始吗?”
她在心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回答了。她在心里向尼尔指出那种游戏简直是闹剧。因为轮到艾迪时,有人敢对她说些不愉快的话吗?没有,绝对没有。他们会说她“精力旺盛”或者“像泼出的冷水一样诚实”。他们都怕她,就是这样。
现在,她——“泼出的冷水”大声嚷着,语气尖酸刻薄。
其他人对她说过比较善意的话。“花孩”或“春天的圣母”。她知道大家说的意思是“复仇的玛侬”,但是她没有更正。她为坐在那里听别人对她的看法感到气愤。大家都错了。她既不胆小,也不顺从,自然和纯洁也与她无关。
当然,在你死去的时候,这些错误的评价却留了下来。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遇到了人们在玉米地里最容易发生的事情——迷路。她一垄一垄地穿过,而且可能改变过方向。她试图按原路返回,但显然不是原来走过的路。云层遮住了太阳,所以她分不清哪边是西。她也不知道自己进玉米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