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征兵委员会取消他入伍通知的那封信被从我们的档案中拿出来送到更高级别的部门了。我必须假设FBI那些人已经跟征兵委员会的那个文员谈过了,他也告诉了FBI我给他的说法。那本来就不是违法,只是每天都会发生的行政漏洞而已。但有消息说,保罗·赫姆西在FBI的审问下崩溃了,告诉他们我接受过他朋友的贿赂。
我离开家,开车到了儿子的学校,那里有个巨大的操场,里面有个水泥的篮球场,整片区域都被铁丝网围了起来。我开车经过时,能看到毕业典礼正在院子里举行。我停下车站在围栏外,抓着铁丝网。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穿戴整洁,整齐地站成队列,他们的头发梳过了,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带着天真的自豪等待着迈向成年的仪式。
家长们坐在座位上,有个巨大的木讲台给领导的:校长和本区的一个政客,他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男人,戴着蓝色编织海员帽,穿着看上去是1920年代的美国军服。一面美国国旗飘扬在讲台上。我听到校长说没时间一个个发证书和奖状,所以当他宣读某个班级时,那个班的所有人一起转身面向父母的座位。
我看了几分钟,他每念一次,一排孩子就会转身面对座位上的父母和其他亲戚,接受他们的鼓掌。孩子们的脸上充满骄傲、快乐和期待。今天,他们是英雄,被高官表扬,被长者称赞。这里面有些可怜的小混蛋仍然不识字,他们谁也没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和将会遇到的麻烦。我很高兴没有看到儿子的脸。我回到车上,去纽约市和大陪审团会面。
我把车停在联邦法院大楼附近的停车场,穿过大理石地板的巨大走廊,坐电梯到了大陪审团那层。我震惊地看到长凳上坐满了我们征募的预备役年轻人,至少有一百个。他们中有些人冲我点了点头,有几个还跟我握了握手,我们甚至开了几个玩笑。弗兰克·阿尔柯独自站在一扇巨大的窗边。我走过去跟他握手。他看上去很冷静,但神情很紧张。
“这真是一大堆狗屎,不是吗?”
“是啊。”我说。除了弗兰克,没人穿军装。他戴着所有的二战绶带、军士长肩章和长期服役的纹章,看上去就是个强壮的职业军人。我知道他是在赌大陪审团说不定会拒绝控告一个被召回部队保卫祖国的爱国者。我希望这能起作用。
“上帝,”弗兰克说,“他们从李将军堡拉了将近两百人过来,全都为了一堆狗屎,就因为有些混蛋在被征召后不愿服役。”
我很惊讶。我们做的事那么微不足道,只不过收点钱做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小事,甚至都不算坏事,只是一种和解,对大家都有益且没有伤害任何人。当然,我们确实触犯了几条法律,但我们并没有做坏事。现在,政府却要花几千美金想把我们扔进监狱,这根本不公平。我们没有枪杀谁、没有抢银行、没有挪用公款,也没有收赃、强暴或当俄国间谍。搞这么大都他妈为了什么?不知为什么,我大笑起来,觉得精神也振奋了很多。
“你他妈笑什么?”弗兰克说,“这很严肃。”
我们周围都是人,有些完全能听到我们的对话。我快活地对弗兰克说:“他妈的,我们为什么要担心?我们是无辜的,我们知道这一切都是狗屎,操他们。”
他明白过来,冲我笑道:“是啊,不过,我还是想杀了其中几个小混蛋。”
“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说。”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说不定在走廊里装了窃听器。
“是啊,我猜也是,”弗兰克勉强说道,“为祖国效力,我以为他们会自豪。我已经参加过战争,可也没抱怨啊。”
一位庭警站在那两扇挂着“大陪审团室”黑白标志的巨大门边,喊了弗兰克的名字。弗兰克走进去时,我看到保罗·赫姆西走了出来。我走到他面前说:“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