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儿子,这你明白吧。”他有点担心我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我再次震惊于自己是多么享受这些小交易。我知道自己可以对他狠一点,给他我的福特就换来那辆道奇。其实我即使付他五百块,在这笔交易中还是能赚到一千块。但我不相信一个好骗子该压价到底。我仍还有点罗宾汉式的理想,觉得自己是个只从富人手上拿该拿的钱的人。但最让我高兴的是他脸上的担忧,担心我没领会到这是在行贿。所以我非常冷静,完全没有笑容地实话实说:“你儿子一周内就会被招进六个月项目。”
西勒先生松了口气,脸上显出一种崭新的尊重。他说:“我们今晚就会弄齐所有文件,搞定车牌,一切都安排就绪了。”他倾过身子和我握手,“我听说过你的许多事,”他说,“大家对你评价都很高。”
我挺得意。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作为一个诚实的骗子,我有个好名声。总之,这也算件事儿,也是个成就。
当文员们在准备文件时,西勒先生有意识地跟我聊了聊。他想弄清楚我到底是一个人单干,还是少将和上校也参与了。他很聪明,我猜是因为他所受过的商业训练。他先是称赞了我有多机灵,那么快就弄明白了所有事。然后他开始问问题,他很担心那两个军官会记得他的儿子。他们不是得带着他宣誓加入那个六个月项目吗?是的,的确如此,我说。
“他们不会认出他吗?”西勒先生说,“他们会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跳到名单前列吗?”
他的担心有点道理,但不多。“我问你关于那辆道奇的问题了吗?”我说。
西勒先生朝我充满暖意地一笑。“当然,”他说,“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那是我儿子,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做过的事情惹麻烦。”
我的思绪飘向别处,想着瓦莱莉如果看到了那辆蓝色道奇将会有多高兴。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而且她恨死了那辆破旧的老福特。
我逼着自己去思考西勒先生的问题,我记得他的杰里米留长头发,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马甲、衬衫,还戴着领带。
“叫杰里米剪个短发,我通知他去办公室时记得穿运动装,”我说,“他们不会认出他的。”
西勒先生看上去很迟疑。“杰里米痛恨那么干。”他说。
“他也不是非要那么做不可,”我说,“我不应该让别人做他们不乐意做的事情。我会搞定这个的。”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耐烦。
“好吧,”西勒先生说,“一切就交给你了。”
当我开着新车回到家里时,瓦莱莉高兴极了。我带着她和孩子去兜了个风。道奇开起来简直就如梦幻,我们还打开了收音机,我的旧福特可没有收音机。我们停下来吃披萨喝汽水,现在这是常有的事,但以前却极少发生,因为我们得小心地花每一分钱。然后我们停在一家糖果店买了冰淇淋汽水,我还给女儿买了个洋娃娃,给两个男孩的则是战争游戏。我给瓦莱莉买了盒施拉福特牌巧克力。我表现得非常好,像个王子般大方花钱。我们开车回家时我在车里唱着歌,等孩子们都上了床,瓦莱莉便跟我做爱,好像我是阿加罕王,刚送给了她一颗硕大无比的钻石。
我仍然记得不得不典当自己的打字机好让我们熬过那一周的日子,那是在我跑去拉斯维加斯之前。打那以后,我就转了运,不需要再打两份工,衣柜的最下层,我以前的旧手稿袋子里塞着两千美金。一桩欣欣向荣的生意很可能让我赚大钱,除非这整件事都被曝光,或全世界都能和平,让那些当权者不用再花大笔钱在军队上。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明白了那些军工大佬、实业家们和陆军将领们的感受:稳定的世界形势将会把我拽回贫困中。倒不是我真想要另一场战争,但当我意识到,我所有那些所谓的自由主义态度都可以分解成:希望俄国和美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