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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面把一条肥腿搁在椅子上,搭上绑腿最下面的钩子,快乐而温厚地微笑着。

    维斯洛夫斯基无疑是个好小子。列文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羞怯的神色,不禁替他难过,并且因为自己是主人而害臊。

    桌上放着半截手杖,那是今天早晨他们一起试图纠正倾斜的双杠而折断的。列文拿起这半截手杖,动手撕去头上的断片,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

    “我要……”他说不下去。但一想到吉娣和种种情景,立刻毅然盯住维斯洛夫斯基的眼睛说:“我吩咐他们给您备马车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维斯洛夫斯基惊奇地问,“到哪儿去呀?”

    “把您送到火车站去。”列文撕着手杖头上的断片,阴沉沉地说。

    “您要出门去,还是出了什么事?”

    “我家里不巧有客人要来。”列文一面说,一面越来越迅速地用粗壮的手指撕着手杖的断片。“不,没有客人来,什么事也没有,但我请求您离开。我这样不讲礼貌,您要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维斯洛夫斯基挺直身子。

    “我请求您给我解释……”他终于恍然大悟,不失身份地说。

    “我不能向您解释,”列文慢慢地低声说,竭力掩饰下颚的颤动,“您最好别问。”

    手杖头上的断片撕光了,列文抓住手杖粗大的两端,把它折断,留神接住折下来的一头。

    大概是列文那双有力的手,今天早晨做体操时摸到的肌肉,两只炯炯有光的眼睛,低低的声音和颤动的下颚,这些比任何语言更有力地使维斯洛夫斯基服从了。他耸耸肩,轻蔑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可不可以见一见奥勃朗斯基?”

    耸肩和冷笑并没有使列文生气。“他还要干什么?”他心里想。

    “我马上去叫他来。”

    “这真是太荒唐了!”奥勃朗斯基听朋友说他被驱逐,在花园里找到正在那里踱步等客人离开的列文,这样对他说。“这简直可笑!什么毒蚊子把你叮了?简直可笑到极点了!要是一个青年人……你就认为……”

    列文被毒蚊子叮过的地方显然还很疼,因为奥勃朗斯基刚想说出来,列文就脸色发白,慌忙打断他的话:“请你不要问原因!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对你、对他都感到很不好意思。不过,我认为他离开这里是不会太难受的,可他在这里我和我妻子都觉得不愉快。”

    “他会感到委屈的!再说,这实在太可笑了。”

    “可是我觉得又委屈又痛苦!我没有任何过错,我没有理由应该受罪!”

    “嗐,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吃醋也可以,但达到这样的程度,简直可笑之至!”奥勃朗斯基又夹着法语说。

    列文迅速地转过身去,离开他走到林阴路深处,继续独自在那里踱步。不多一会儿,他听见马车的辘辘声,看见树木后面维斯洛夫斯基坐在干草上(倒霉的是马车里没有坐垫),戴着他那顶苏格兰帽,顺着林阴道颠簸着离去。

    “又有什么事?”列文看见仆人从房子里跑出来,拦住马车。原来是那个德国技工,列文已完全把他给忘了。那个德国人一面鞠躬,一面对维斯洛夫斯基说着什么,接着爬上马车。他们就一起坐车走了。

    奥勃朗斯基和公爵夫人对列文的行为感到气愤。列文觉得自己不仅可笑到了极点,而且罪孽深重,无脸见人;但是一想到他和他妻子所受的罪,他自问下次要是又遇到这样的事他将怎样处理,接着回答说,还是这样办。

    虽然如此,到了晚上,除了公爵夫人不能饶恕列文的行为以外,大家又都显得非常轻松愉快,好像孩子受过了处分,大人结束了一次难堪的官场应酬一样。到了晚上,公爵夫人一走,他们谈到维斯洛夫斯基被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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