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欧洲坠入战争漩涡
在我们的军事目标一经达到之后,我们是会弥补的。”这句话在海军上将蒂尔皮茨看来是德国政治家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失言;而自由党领袖康德拉·豪斯曼却认为这是整篇演说中最精彩的部分。贝特曼最后说了一句惊人的妙语:“不论哪个国家若也像德国这样受到如此严重的威胁,所考虑的也只能是如何杀出一条血路。”接着,情绪激动的国会议员们一致通过了50亿马克的战时公债,并决定国会休会4个月,因为按照当时人们的一般想法,战争只要4个月时间就会结束。
当天晚上7点,英国终于向德国发出了最后通牒,这份通牒分两步走,第一步要求德国作出它对比利时的要求“不予执行”的保证,并要求对此“立即回答”。但从技术上看还不能算最后通牒,因为既未加时间限制,又未提出如不答应或不答复时英国将采取措施。格雷一直等到获悉德军确实入侵比利时之后才发出第二份照会,要求当天午夜之前必须作出满意答复,不然英国大使就将索取回国护照。
英国驻德国大使爱德华·戈申爵士在递交通牒时,贝特曼勃然起怒,大发了一通议论。他说:“英国竟对一个联姻的国家宣战,简直不可思议,这等于在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生命与两个来犯的人搏斗时,从他背后猛击一下。”此刻,这位德国首相在一时冲动下又说了一句惊世骇俗、响彻全球的话,他说英国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一个词儿——‘中立’——仅仅是为了一张废纸……”这句话为他在危机过程中的“妙语连珠”再添“异彩”。戈申大使针锋相对道:“如果假道比利时涉及德国的存亡,那么履行盟约义务也关系英国的存亡。”
德国对英国的通牒置之不理。晚上9点左右,英国政府从一份截获的明码电报得知德国已决定从英国大使要求发给护照之时起,即同英国处于交战状态。不过,英国人还是决定等到午夜。午夜过后20分钟,英国向德国宣战,不列颠狮终于和德意志鹰撕咬起来。自萨拉热窝刺杀事件以来,弥漫在欧洲上空的迷雾终于散尽,尘埃落定之处,两大军事集团都已穿上“闪闪发亮的甲胄”,登场亮相。
8月初的头几天里,整个欧洲像是被卷进一个疯狂的漩涡。在美国作家巴巴拉·塔奇曼的笔下,某些景象成了具有历史意义的镜头,反映了战争悲剧到来时欧洲人的心情。这里似有必要录下几段:
“在布鲁塞尔,德国入侵开始后一小时,阿尔贝国王身穿军服,未作任何佩戴,骑马去国会开会。一辆敞篷马车上坐着王后和她的三个孩子,后面跟着两辆马车,国王一人在马背上殿后,这个小小的行列沿着皇家大道小跑而来。一路上家家户户挂着国旗,拿着鲜花;街头巷尾满是兴奋激昂的人群;素不相识的人们互相握手,欢笑与呼号杂交一片,每个人的感情,正如有人后来回忆所说,‘都被他和他同胞之间的共同的爱和共同的恨的纽带联结在一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朝着国王而来,仿佛人们怀着共同的感情,试图向他表明,他是他们国家的象征,是他们坚持独立意志的象征,甚至不知怎么竟忘了不该出场,也和其他国家的外交官们一起在国会窗口观看着这个小小行列的奥地利大使也在揩拭眼泪了。
……
同一天在巴黎,穿着红裤子和宽下摆、纽扣在两边的深蓝色上装的法国士兵,迈着整齐步伐穿过街道,引吭高歌着:‘这是阿尔萨斯,这是洛林,这是我们的阿尔萨斯,啊,啊,啊,啊!’唱到最后一个‘啊’字,歌声化作一片胜利的欢呼。失去了一只手臂,因而赢得更多欢呼声的独臂波将军,佩戴着1870年沙场老将的青黑绶带,骑马走在前列。骑兵团的士兵,身披闪光耀眼的护胸铁甲,头盔上垂下长长的黑色马尾巴,他们并不感到这有什么不合时宜。
……
车辆绝迹的林荫大道走过一对又一对的志愿兵,扛着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