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两个男人将拉斐尔从牢房内拉出来。一人用力抓住他的头发,另一人用一根牛筋绳抽打他的脚踝,使他无法站立。拉斐尔头痛欲裂,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每走一步他都希望自己能够站起身,但是在抽打之下他的双膝还是忍不住跪下来。直到他们来到一扇铁门前,施刑者才住手。
门后是一个方形的大房间,没有一扇窗户。
墙上满是一道道暗红色的血迹,泥地散发着干涸的血和粪便的气味——一种令人不能忍受的呛人的气味。两个光秃秃的灯泡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房间里的光线亮得晃眼,不然就是因为牢房的昏暗和这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整整两天没有一个人给过他任何食物或水。
有人脱去他的衬衣、长裤和内裤,随后强迫他坐在一张用水泥浇筑在地上的铁质椅子上。椅子的扶手上有两条皮带,椅脚处也有两条。当他们鞭打拉斐尔的时候,皮带将他的皮肤割出一道道口子。
此时一个佩戴将军军衔的人走进来。他身着笔挺的制服,在一张桌子旁坐下,用手擦了擦桌上的灰尘,然后放下他的帽子。他站起身,沉默着走近拉斐尔,冲他的下颌狠狠击了一下。拉斐尔感到自己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儿呻吟,他的舌头因为口渴而紧紧地贴着上腭。
“安东尼奥……(又是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阿尔封索……(又一拳打在下巴上),罗伯特……(第三拳差点儿打裂他的眉骨)……桑泽,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还是你想要我再告诉你一遍?”
拉斐尔失去了意识,有人将一桶散发着恶臭的水泼在他脸上。
“说我叫什么名字,浑蛋!”将军命令道。
“安东尼奥·阿尔封索·罗伯特,婊子养的。”拉斐尔口齿不清地说道。
将军举起胳膊,但又停住了手,他微笑着示意两个手下好好拷问这个不知趣的异见分子。
有人将铜板捆在他上身和大腿上,然后将剥去外皮的电线缠上他的脚踝、手腕和睾丸。
第一次通电激得他的身子一下子往前冲了冲,拉斐尔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椅子是被固定在地上的。好像有上千枚小针在他皮肤下的血管内乱扎着。
“安东尼奥·阿尔封索·罗伯特·桑泽!”将军用无动于衷的嗓音重复道。
每次拉斐尔失去知觉时,都有一桶恶臭的水将他拉回自己正在受刑的现实。
“安特……阿尔封索……罗伯……昂泽。”他在被第六次电击后喃喃说道。
“这些人自称是知识分子,但他们其实连正确地念个名字都不会。”将军冷笑道。
他抬起拉斐尔的下巴,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此时拉斐尔的脑海中只有伊莎贝尔,只有玛利亚·露兹,只有绝不求饶、绝不有损自己的荣誉。
“你们那该死的印刷厂在哪里?”将军又问道。
一听到这个名词,伤痕累累、面庞肿胀的拉斐尔的思绪立刻飞向了那个有着蓝色墙壁的地方。他闻到纸张、墨水以及他的朋友们用来擦拭油墨印刷机的工业酒精的味道。这段气味的回忆令他恢复了部分思考的能力。
又是一次新的电击,拉斐尔开始抽搐,他的括约肌放松了。带血的尿液沿着大腿淌了下来。他的眼睛、他的舌头、他的生殖器官现在像被火炭烧着一样疼。他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将军身边的医生走过来听了听拉斐尔的心跳,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宣布,如果他们还想留着拉斐尔的性命,那么今天就应该到此为止。安东尼奥·阿尔封索·罗伯特·桑泽将军坚持要留他的囚犯一条性命,如果他想杀拉斐尔的话,那么只要一颗子弹便可以了。但是与死亡相比,显然将军更想让他痛苦,以此来惩罚拉斐尔的背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