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审判!”她说,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给了些什么美好的承诺,我也被强暴过。两年前我还在郡综合医院工作时的一个晚上,我走进车子里,那家伙扑上来把我拖到灌木丛中。我照着条子上所有的指示去做:我提出控诉,出庭打官司。”她停下来深呼吸,激动得几乎不能继续,“他却被判无罪,获得释放。知道那让我有什么感觉吗?”
安慢慢地摇摇头:“对不起!我相信那一定让你觉得很可怕。”
“可怕吗?”这个女人说,声音不小,还有点颤抖,“那不是我用的字眼。”
一个怯懦的老妇突然出现在柜台边,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
“我要八号尺码的,小姐!”她说,“我要换这件衣服。”她把一条柔软的浴巾放到柜台上,东张西望,要找售货员。
“回你的房间去,梅玻。”护士说,把浴巾递回给她,“差不多该吃饭了。”
那老妇蹒跚走开,浴巾吊在手上晃。护士回头来接续刚才的话题:“医生们试着要挽救这位可怜的妇人,让她继续支撑着活下去等等。在她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已经死了。伊丝黛尔在那个家伙强暴她的时候就死了,他偷走了她的生存意志。懂我的意思吗,他把它从她的身上夺走了。”
“如果你想找人说话,”安说,临走前递给她一张名片,“我会是个好听众。”
“是啊!”护士说,“很多人都会听。但光听是不能解决事情的。帮我一个忙,替我把这告诉你的上司们好吗?”
情绪疲惫的安踏出了疗养院,向车子走去。不行!她对自己说,在明亮的午后阳光中斜睨着地上。她绝不要在恐惧中度过下半生,而且她绝对要让那个人为这妇人的死受到惩戒!兰迪·德韦修的行为杀死了伊丝黛尔·萨默。护士说对了,是他夺走她的生存意志。
她跨进车子,发动引擎,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思绪。克伦应该还不知道伊丝黛尔的死讯。她是德韦修控诉案很重要的证人,她的死很可能使他们失去关于她那个部分的强暴罪名。克伦曾说过,他们在他的杀人罪行上已经没有足够的证据进行起诉。如果他再失去任何一条强暴控诉的条款,一定会沮丧死了。
转上大街,安看见一辆侧壁写着“休斯葬仪社”的旅行车驶入疗养院后面的小径。他们是来带走伊丝黛尔·萨默的。安抓紧方向盘,踩下油门,速度计的指针陡然升高,她飙起车子开走。
伊丝黛尔再也无法对抗她的攻击者,但安还可以。她瞥了一下手表:四点多。她回去的时候,兰迪·德韦修应该已经回到牢房了。
到了法院,安直接向监狱走去,迫不及待要去面对即将来临的事情。
表明了身份,上衣别了个访客识别章后,狱卒带她到一排隔着玻璃的坐位去。
“我跟他们说过我要面对面的。”安说,“他们没有跟你说吗?”
“我不建议这样做。”狱卒噘着嘴唇说,“这个犯人惹了些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他攻击另一个牢友,医生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他当然是个神经病。”安骂道,“他是个喜欢强暴老妇人的疯子。叫他来,好吗?他正合我的口味。”
“嘿,悉听尊便!”狱卒说,转身出去带犯人,准备把他带到那间保全的访谈室去,腰带上那一大串钥匙在瓷砖长廊里铿铿锵锵响。他出去后,安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准备对这野兽表现得跟蛋糕一样甜——然后再抓住他的罪证。几分钟后,狱卒回来,护送安到访谈室门口,打开锁让她进去,然后再锁上门锁。
安没有带任何笔记本、笔或是录音机。她都是这样工作的。囚犯们在有人准备把他们的所有谈话记录下来或录音下来时是不会多谈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