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欣是真的单纯的疑惑。</p>

    她的亲生父母，教过佟冠英读书明事理，让佟冠英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教她的大哥佟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让佟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p>

    可她佟雪欣呢？</p>

    在她被认回来的这半年，连这句爸字都不是佟父教她说的。</p>

    佟雪欣这句话一出，满堂静寂。</p>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佟雪欣居然学会讽刺了？</p>

    佟父气得涨红了脸，站起来就要给佟雪欣一巴掌，却被沈述一把拦下了。</p>

    “佟伯父，歇口气吧。”</p>

    沈述说着转身又看向佟雪欣，沉声道：“你父母毕竟是长辈，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p>

    念她两句？</p>

    佟雪欣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p>

    自从她回到佟家，就一直被‘念’。</p>

    “你这个字太丑了，没有冠英的一分好。”</p>

    “你就不能改改你的仪态，一点都不像冠英，英姿飒爽。”</p>

    ……</p>

    可是，她有什么错呢？</p>

    佟雪欣从小生活的环境与佟冠英完全不同。</p>

    她被抱错后，长在农村。</p>

    每天，她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做饭洗衣服。</p>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时间学习，更没有时间练习仪态。</p>

    甚至佟家人找到她时，她差点就要被嫁到大山里给弟弟换彩礼。</p>

    这样的佟雪欣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佟冠英相比呢？</p>

    佟雪欣想了很多，却一句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p>

    门一关。</p>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p>

    不知过了多久，佟家人终于走了。</p>

    佟雪欣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p>

    门倏的被推开，沈述大步走至床边，眉宇微皱，俯瞰着她：“你今天怎么回事？是那里不舒服吗？”</p>

    他语调微沉，带着质问。</p>

    但佟雪欣始终一言不发。</p>

    沈述眉间更深了，他语气不耐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p>

    听见这话，佟雪欣的心像被烫了一下。</p>

    上辈子，这句话是她经常问沈述的，那时沈述给她的回答就是‘沉默’。</p>

    一日一日，一夜一夜这样地过下去，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几乎将人要折磨死。</p>

    到最后，她疯了一样摔东西试图引起他的关注，却一无所获。</p>

    直到那一次，佟雪欣将玻璃砸向他，碎片刮伤了沈述的手臂。</p>

    可沈述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骂了一句：“疯婆子。”</p>

    那是沈述第一次骂她，也是伤得她最深的一次。</p>

    因为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早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疯子。</p>

    从那以后，佟雪欣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p>

    每天面无表情，行如死尸……直至最后自杀。</p>

    可现在，她的沉默却引来了沈述的困惑。</p>

    佟雪欣望向沈述，竟不知该说什么。</p>

    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是有一点不舒服。”</p>

    听见回应，沈述眉头稍缓，淡淡道：“不舒服就去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