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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垂眸，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身上那件雪青色的襦裙，布料柔软昂贵却略显宽大，显然不是为她量身定制的。</p>

    昨日午后，特许文忠侯夫人入宫会亲的旨意才被送来，秦鸢本不该一同前往，可她在宫中的嫡姐秦燕竟指名她陪同进宫。</p>

    这背后的心思，她也能猜到一二。</p>

    马车内弥漫着一股盈盈的香气，那是文忠侯夫人身上的檀香，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位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居然开始了礼佛。</p>

    秦鸢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夫人，只见她眉头微蹙，目光始终未曾落在自己身上。</p>

    “鸢儿。”文忠侯夫人耳侧的步摇轻轻晃动着，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的警告，“待会入宫后，你要谨言慎行，莫要给你姐姐添麻烦。”</p>

    秦鸢轻轻应了一声：“是，女儿明白。”她的声音轻柔温软，蕴着些病弱的沙哑。</p>

    文忠侯夫人闻言，这才将视线投向秦鸢。</p>

    她审视着这个从未关心过的庶女，心中不禁有些恍惚。</p>

    秦鸢生得极美，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只是面色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美，不晓得能激起那位的几分怜惜。</p>

    文忠侯夫人的双眸微眯，好在她的身子骨自幼薄弱，性子亦怯懦上不得台面，不然以这般美貌，恐怕会威胁到秦燕的地位。</p>

    秦燕的贴身婢女芸若站在宫门外，远远望见文忠侯夫人和秦鸢下马车缓步而来。</p>

    她瞪了瞪秦鸢，压下心中的不耐，挤出一抹恭敬的笑容迎了上去。</p>

    “夫人，四姑娘，娘娘已在昭庆宫等候多时了。”芸若福身行礼，声音柔和却含着几分急切。</p>

    文忠侯夫人微微颔首，目光在芸若脸上一扫而过，道：“娘娘的身子如何了？”</p>

    芸若走在前面引路，想到秦燕入宫以来受的苦便觉得心疼不已：“半月前，娘娘险些小产，如今日日在昭庆宫中养胎，身子羸弱不得太过耗神。”</p>

    文忠侯夫人拧着眉，又细细地过问秦燕的饮食起居，直至听到皇上时常会到昭庆宫看望，这才稍松了口气。</p>

    秦鸢不动声色地跟在一旁，微垂着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p>

    她察觉到芸若若有似无的窥探，但只是保持着得体大方的神态，不露半分慌乱。</p>

    三人沿着宫道前行，青石板路两旁种植着各色花木，虽已是初秋，但在精心照料下依旧葱郁。</p>

    风吹起秦鸢的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她微微蹙眉，伸手按住飘飞的衣摆。</p>

    这套衣裙是秦燕居于侯府时的旧衣，两人身量不同，穿在身上总有些不合身。</p>

    芸若注意到秦鸢的动作，脚步一顿，眼神稍显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