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8.</p>

    是周阿姨吗？</p>

    周阿姨是我出生时的月嫂，在我们家做了十八年，一向敬业老实。</p>

    几乎从未与我们起过争执。</p>

    不，我想起来了。</p>

    高二的时候，我爸妈邀请燕子一家人来吃饭。</p>

    燕子的爸妈年纪很大了，头发都花白了，两个老人提着家里的土特产来我家，晒黑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哆哆嗦嗦的不好意思换上干净的拖鞋，在门口尴尬地站着，手上的蛇皮口袋也不好意思放到地上。</p>

    我递给他们鞋套，两个老人连声对我道谢。</p>

    我看见他们的皮肤像干枯的老树皮。</p>

    燕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自从上高中之后，我们越来越疏远了，她成绩很好，长得也好看，在学校很受追捧。</p>

    上个星期，校草周清越还给燕子写了一首藏头诗，我问燕子喜欢他吗。</p>

    燕子说：「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p>

    我又问：「你喜欢他吗？」</p>

    燕子摇头说不，她扭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耳后根的烟疤。</p>

    我问她谁干的，她摇头不肯说。</p>

    我不明白，为什么受了欺负不告诉我呢，我家里有钱，可以帮她摆平的，我可以让她们退学。</p>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霸凌燕子，为什么她不肯开口，她不相信我能帮助她吗？</p>

    明明初中的时候，是我一次一次挡在她面前，她当时说我是她的救世主，现在难道就不是了吗？</p>

    这个问题成了我心里的一个谜。</p>

    9.</p>

    周阿姨不喜欢燕子一家人。</p>

    饭后洗碗的时候，燕子父母主动要去帮忙，我在厨房门口听到周阿姨在骂他们。</p>

    周阿姨让他们滚回老家。</p>

    燕子父亲嗫嚅着：「徐先生说会资助燕子读完高中，回老家我们就读不起书了，老家的人都欺负她，学生欺负她老师也欺负她，我们没本事。」</p>

    说到后面，燕子的母亲哽咽了起来。</p>

    周阿姨只是冷笑：「在这里她就不会挨欺负了吗？你们不知道......</p>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门口的我，立马就住嘴了。</p>

    不知道什么呢，为什么不能让我听见呢。</p>

    我感觉所有人都很奇怪。</p>

    我跟爸爸说了周阿姨的事情，爸爸大发雷霆，差点辞退周阿姨。</p>

    「我资助一个学生读完大学，是在做好人好事，你就非见不得人好，你也是农村里出来的，那个山旮旯的女娃都读不了书，未成年就嫁人，你要将人赶回去那个吃人的村里吗？要不是念在你在我们这里干了十多年，我就辞退你了。」</p>

    「以后，谨言慎行。」</p>

    从此以后，周阿姨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p>

    10.</p>

    难道是周阿姨借机报复吗？</p>

    她不喜欢燕子，想让她回农村，燕子不回，借机报复。</p>

    我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p>

    我鼓起勇气起身，我的双腿已经麻了，我跌倒在地上。</p>

    燕子已经死了，还是在我的房间死的，她发出的短信不知道是给谁的，为什么会说是我杀了她，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p>

    等腿恢复过来之后，我在原地站了许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