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门推开，两个婢女捧着衣裳进来了。</p>

    新的袄裙，袄裤，还有镶着狐狸皮毛的披风，毛茸茸的领子拱了一圈，看着就暖和。她是庶女，还真没穿过这么齐整的衣裳，这么好的料子。</p>

    “姑娘睡得可好？”婢女服侍她穿好衣服，又端来水盆给她梳洗。</p>

    没一会，饭菜也端了上来。</p>

    看着桌上的肉和鱼，沈芷意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可怜姨娘死前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就那样当了饿死鬼。</p>

    眼看她眼角红了，婢女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惹到了她，便不敢再开口。</p>

    沈芷意捡清淡的菜吃了点，再拜托婢女跑腿去帮她买了布和针线。反正是闲着，她想做些鞋袜去卖钱，在这世上，还是得多攒点钱才行。</p>

    钱，才是能让人活下去的硬手段。</p>

    “姑娘，你绣得真好。”婢女端着茶水进来了，看到她的绣活，忍不住赞道。</p>

    “是好。”她抿唇笑笑，把绣了一半的小老虎举起来看。</p>

    “是给大人绣吗，大人属虎的。”婢女好奇地问道。</p>

    沈芷意怔了一下，赶紧拿起剪子把线给拆了。她还是绣别的吧，仙鹤，梅树，都好。</p>

    管家拿着月银进来，正好听到二人的话，抬抬眼皮子，视线落到拆了一半的老虎上，放下例银，一言不发地走了。</p>

    别人的通房，一个月三、五十文不能再多。裴凛觉得拿她当了药引子，所以给了她一个月五两。</p>

    看着银子，沈芷意脸又红了。她默默地把银子抓到手心，然后找了只小瓷坛过来，把银子放了进去。</p>

    “主子真宠姑娘，一个月有五两。”婢女眼睛都在放光，端茶倒水的手脚都麻利了几分。</p>

    给五两银就叫宠么？</p>

    沈芷意苦笑，她要的好，是琴瑟和谐，不离不弃，相伴白头。</p>

    裴凛再富贵滔天，也成不了她的郎君。</p>

    幸好，她只是替玉娘一阵子。一个月到了，玉娘就算不回来，她也是要走的。</p>

    她埋头重新捋好绣线，小声问道：“主子还有些什么嗜好和禁忌，你一起告诉我吧。”</p>

    “主子不喝冷茶，夜里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进他的房间。房间不许点香，不许用红色。”婢女扳着手指，一一说给她听。</p>

    沈芷意暗暗记下。要想过得顺利，少触他霉头比较好。</p>

    夜里，玉娘爹派人递了两裴信进来。</p>

    一裴细细列明了玉娘的生活习惯。她要与玉娘换回来，就得扮得像玉娘。另一裴是二妹妹亲手写的，告诉她姨娘已经安葬了。</p>

    二妹妹的字很稚嫩，让沈芷意不要太辛苦，要多吃饭。二妹妹在信末还写了一句：“我攒了半个芝麻饼，很香，等姐姐回来吃。”</p>

    最后一个字被水渍给泅开了，想来是二妹妹的眼泪吧。</p>

    小丫头这是怕她一去不回。</p>

    她找婢女要了笔墨，写了个字条，用油纸包了几块甜甜的点心，依然托办事的婆子送出去。</p>

    那婆子不太愿意，一个劲地嘀咕嘟囔，嫌玉娘一家事太多。沈芷意心一横，拿了一两银子出来给婆子，婆子这才眉开颜笑地去递信了。</p>